沈蘭抬頭打量馮允清,見其眉目清秀,氣質溫文,心中暗讚。
她微微還禮道:“馮大人客氣了。晏安性格頑劣,自小是個潑皮無奈,是被家中寵壞了的,如今能得聖上重用,並有馮大人這樣的君子輔佐,實乃幸事。若他有何不是,還請馮大人不吝教誨。對其嚴苛教訓,我等感激不儘。”
沈玄聞言佯裝不滿地嘟囔道:“阿姐,你就不能給我留點麵子嘛。”
馮允清忙客套道:“沈大人天資聰穎,從不按部就班因循守舊,事務上也頗為敏捷,與攜手查案,我也鬆快得很。”
雖不知馮允清話中幾分真假,但沈玄心中倒有幾分暖意升騰。
沈蘭欣然笑道:“如此甚好,我自幼便教導晏安要親君子,看來他與馮大人甚是投契。我家近日欲舉辦馬球賽,不知馮大人可否賞光?”
馮允清微微一怔,心中湧起一股暖意。她頷首應道:“夫人雅興,在下豈敢推辭,若無要事,在下定當抽身赴約。”
沈蘭滿意地點頭:“屆時我會讓晏安將請帖為你帶去。”
涼風漸起,荷塘中,荷葉婆娑搖曳,清新透亮。水珠如明珠般鑲嵌其間,微光閃爍,若隱若現,又有白荷質潔如玉,微香嫋嫋,令人心曠神怡。
沈蘭辭彆道:“既如此,我便不打擾你們查案了。隻是萬事需小心謹慎,莫被奸人利用。”
沈玄點頭應允:“阿姐放心,二哥已多次提醒我了。況且有馮大人在旁提點,我定能化險為夷。”言罷,他側目向馮允清會心一笑。
自屏蘭寺出來,二人徑直回了北鎮撫司。
方踏入堂中,尚未立穩腳跟,便聽得門外鏗鏘步履聲近,仿若鐵騎突出,踏碎一地殘陽。隨即,身後沉沉響起一聲狠戾之語,宛如寒風穿骨:“你二位,真是慈悲心腸啊!”
馮允清與沈玄聞聲,齊齊轉身。自門口進來一提刀武將,乃鎮撫使藺明軒。但見其人身披玄色錦袍,腰懸金帶,氣宇軒昂。風隨其入堂,帶起一股威嚴之氣,仿佛能席卷一切。
馮允清暗忖,這鎮撫使藺明軒是出了名的活閻王,前月聖上方遣他去查陳王一案,今日便查得歸來了?
這藺明軒作為沈玄的直屬上司,沈玄自然也識得。
二人不敢怠慢,急忙下階,躬身行禮:“見過藺大人!”
藺明軒卻未停步,隻是朝他們一擺手,臉上的狠戾之色未減,好似要將一切不順眼的事物都摧毀在股掌之間。他大步流星地走到堂中,將手中的刀重重地拍在桌上,然後沉穩地坐在了太師椅上,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充斥明堂。
馮允清方欲直起身軀,卻瞥見一行緹騎押著三人緩緩而來。她定睛一瞧,赫然發現其中竟有伽塵法師的身影,心中頓時了然,想是藺明軒早已歸來,他們方才自屏蘭寺離去,他便迅速將伽塵法師拿下。
藺明軒押了一口香茗,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在馮允清與沈玄身上上下打量片刻,隨後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何以辦案?”
這藺明軒左不過二十八,從年歲上來說也就比沈玄大了七歲,比馮允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