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賓客幾已到齊,馬球賽亦正式開始。底下坐著一人,一人持賓客名冊,依次喚名參賽。甲乙兩隊,每隊四人,通共去了八人。趙府二房的兒子——趙嘉益亦在其中。
在外看來,趙嘉益同沈玄性情相近,皆未風流浪蕩之輩。每遭其父責罵,他皆會拿大嫂沈蘭的三弟沈玄作擋箭牌。說並非是他自己不用功,而是他的父親不用功。要不然,沈玄同他一般,整日隻知玩耍,怎的能恩蔭錦衣衛,現在還升了官。這都是承蒙其父恩德!每每言及此處,趙嘉益的父親便被他堵得無言以對。
趙嘉益生得人高馬大的,初上場時氣勢如虹,誰知趙嘉益所在甲隊卻被乙隊打得落花流水。
趙嘉益身為第二前鋒,馬球每每到甲隊的場地時,他隻想憑一己之力將球擊入門中,從不據局勢傳給第一前鋒。
奈何他乃國公府的公子,甲隊其餘三人看在國公府的麵子上也不敢對他加以指責,隻得暗自認命。六巡過後,甲隊落得慘敗。可趙嘉益偏還不服,撂下球杖便去找沈蘭生事了。
沈蘭在唱名冊之人的身邊立著,她一心與人談笑,全然沒注意趙嘉益正怒氣衝衝地朝她走來。
“這偏方果真有用?”沈蘭正尋問求子秘方,話音未落,趙嘉益便用力推了一下沈蘭肩膀,將沈蘭推得往後踉蹌好幾下才站穩。
沈蘭見是趙嘉益,也不曾動怒,語氣仍舊平和,問道:“益小叔,這是作甚?”
趙嘉益逼近一步,他比沈蘭高出一個頭,又極其魁梧,看著都能將沈蘭給吞了。他怒道:“你明知乙隊的那幾個都是擊鞠的好手,卻讓我與他們對打!你不就是想看我出醜,讓我娶不著媳婦嗎!”
趙嘉益的聲音不小,但馬球場太大,好些人並未注意。還是馮允清提醒沈玄,“沈晏安,那是誰啊?好像與你阿姐起了爭執。”
沈玄正閒散地嗑著瓜子,聽馮允清這樣一說也看了過去。一看是趙家的,心中便覺不妙,將手中抓的一把瓜子往盤裡一撒,拍拍手上的灰,冷著臉起身下去了。
趙嘉益的母親董夫人卻比沈玄先到,聽趙嘉益說是因沈蘭故意安排,故此輸了比賽,她亦不分青紅皂白地將沈蘭數落了一頓。趙嘉術與他母親虞夫人雖注意到了,但不想將此事鬨大也並未過去護著。
沈蘭委曲求全,低聲道:“二夫人,此事回府後,我再向夫人細細解釋。今日賓客都在此,莫要丟了國公府的臉麵。”
“國公府的臉麵?還不早已被你丟儘了?當初要不是你死皮賴臉的賴著我們嘉術,他會娶你?這成親一年半載肚子也不見有什麼動靜。我看啊,就是因為你生不出孩子,怕我兒娶上好媳婦,比你先生一個兒子出來......”
董夫人話未說完,沈蘭後頭便鑽出來一女官抬手給了董夫人一記耳光,將她撂倒在地。
趙嘉益尚未搞清此人來路,正欲動手,卻不想也挨了這女官一掌。此掌力道甚重,幸得趙嘉益魁梧才並未倒地。但他捂著臉,臉上是火辣辣的疼,好似被皮鞭抽了一般。
見此,趙嘉益心中有些犯怵,趕忙將董夫人扶了起來,二人方相互攙扶著起身,卻見太後從沈蘭身後走了出來,跟著來的還有郡主李閣青。
沈蘭見太後出現,心中雖喜,但亦有些忐忑。她知道,定是沈玄將太後叫來給她撐腰的。儘管受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