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嬌柔的聲音,在沈玄耳側響起。他側過頭去,看著暗夜裡的靜姝,心中突然有些禁錮不住自己,閃過一絲冷冽,足以封喉。
沈玄深吸了一口氣,眼前的血色漸漸褪去,又恢複清明。他輕聲道:“無事,外麵風大,你身上還有傷,先回屋去罷。”
靜姝淺笑著點頭,便轉身往回走。隻是她心中不知,這般假意,她要多少,沈玄便有多少。
不多時,沈玄斂起殺意,整理儀容,又悠閒散漫地走了回去。
他們還在飲酒,靜姝見他進來時,又起身給他斟了一杯,遞了上去。
李閣青打趣道:“靜姝姑娘,我這位兄弟可是出了名的紈絝,你莫要被他恭順溫和的外表給騙啦!”
沈玄接過酒杯,輕聲道謝,坐在了馮允清身側,笑道:“靜姝妹妹還是用心看人的好,也莫要被某些人的一麵之辭給哄了去。”
李明承看熱鬨不嫌事大,揶揄道:“這才認識多久啊,就叫上妹妹啦?”
沈玄笑得歡愉,不甚在意,言語間側目瞧了眼馮允清,她無絲毫情緒。
晚膳用罷,也該回房休息,三間房,要住六人,如何分配是個問題。
李明承又掏出他那對木珠,握在手中盤著,“這屋子就三間,依我來看,李閣青和靜姝住一間,我同沈玄住一間,馮允清呢就同藺明軒住一間吧!”
沈玄本欲反駁,卻又想起沈懷囑托他的事情,剛到唇邊的話又硬生生吞了回去。沈玄心中自我安慰到,反正,我也並不是那麼在乎,對吧?
馮允清亦不好駁斥,畢竟在她看來,隻有沈玄與藺明軒知她乃女子,她總不能與李閣青同住。
結果,方才隻顧著吃飯的藺明軒卻開口了:“不行!”
李明承正欲上樓,又被他這一聲喝了回來,他知道藺明軒是北司閻王爺,隻得回轉一坐,又道:“又怎麼了,我的藺大人!”
藺明軒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將陰冷的目光置於桌上,重複道:“我不想同她住。”
他始終忘不掉馮允清那日身後的那一抹紅,此人總牽扯著他的情緒,而他就好似入了迷魂夢,怎麼走也走不出去。
若是日日都身處夢中,豈非要誤了大事?他向來無情,不願沉溺,所往者乃心之所求,斷然不會為旁的事分心。
“那你想和誰住?”李明承白了他一眼,又抬頭看沈玄,他雖素來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雕參天木,卻也知道,藺明軒和沈玄不和,若他倆同住,免不得有“楊修之死”。
李明承無奈,“那好,那我便紆尊降貴,同你住一晚罷!”
如此一來,李閣青與靜姝住僅剩的那間房,李明承住藺明軒屋裡,沈玄便隻能住馮允清屋內了。
沈玄跟著馮允清進了屋,又轉身將門闔上。屋內未明燭,全然靠著屋外的一點暗光,將將看得清陳設,不至於被絆倒。
沈玄立於原處,見馮允清往旁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