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衙役到來之前,不少百姓圍觀,故此案被傳的沸沸揚揚,什麼樣的版本都有。
這件案子既惡劣又殘忍,宋然去的那日都還有不少百姓在周圍轉悠,還有人在旁邊燒著蠟燭錢紙,像是為了趨避什麼災厄一般。
宋然三人很快來到府衙大堂門前,喬縣令趕緊出門迎接,而死者丈夫及其一雙兒女還有幾個仆從均側身在堂內,身上均穿著寺廟內的素衣,孩童脖頸上的念珠尤為顯眼。
“草民陽唯,拜見大人。”
受害者家屬齊齊跪地行禮,賀庭蕭淡淡道:“起來吧。”
兩個孩童一雙眼腫的厲害,能看出近日因喪母而承受的悲痛。
而陽唯也是一副憔悴模樣,能看出眼下淤青,但神色中卻沒有那種痛失摯愛之感。
其實宋然並不意外,從那些丫鬟仆從口中所述的記錄,能清晰地感知陽唯同他妻子的關係並不太好,特彆是最近這兩年。
兩夫妻不僅分床而眠,甚至平日裡都說不上幾句話。
府中還有些傳聞,說是老爺可能想要休妻,隻不過礙於兩個孩子,一直沒有提出罷了。
可這兩人關係是因何降為冰點的卻沒有人知曉。
此前喬縣令詢問陽唯,後者卻說並無此事,隻是妻子夜間淺眠,而自己晚上呼聲震天才分了床睡。
可事實如何,從他神色看來,並非如他所言啊。
宋然開口,問及他們為何如此匆忙前往寺院?
按理說夫人還未下葬,家宅之中應該忙於籌備其身後之事。
陽唯臉色不太好,但還是恭敬回答道:“這...這是因為她身前曾對著草民以及兩個孩子說了一些不好的話...”
“說是詛咒也無異了。”他歎了口氣,繼續道:“有傳言說是將死之人的詛咒會特彆靈驗,曾經就有人不信邪,可最後那是全家死於非命啊,被山匪殺的一個不剩,草民還有兩個孩子,這...這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
喬縣令看著他,蹙眉疑惑道:“你是說林村那場山匪案?”
見陽唯點頭,喬縣令眉頭一豎,道:“荒謬,那是他們村子有人挖到了墓,露了錢財,這才引得山匪去了村中劫財。隻有偷盜墓葬的那些人死的死傷的傷,活著的都被關進了牢房,山匪也被官差圍剿殆儘,怎的傳到你們耳中竟成了這般模樣?”
陽唯聽後,竟是鬆了一口氣般,喃喃道:“甚好...”
宋然眉頭皺起,又問了幾句他與其夫人相處的日常。
可陽唯一問三不知,都是一旁的丫鬟仆從在作答,宋然便也知曉,他們的關係確實是早已冷淡如水了的。
問及那晚情景,陽唯還是堅持說自己隻是分床而眠,早早便睡了,不知道為何她會不在府中。
宋然蹙眉思考,眼見從他們嘴裡也問不出更新的東西,她決定先換個思路。
陽唯等人被請回了宅邸,門口派著衙役守著。
而宋然則提議前往本縣的青樓一探,畢竟若是從親人嘴裡都了解不出最真實的消息,那麼或許從曼陀羅這個方向下手,反而會是一個絕佳的角度。
晚飯後,賀庭蕭帶著宋然來到了縣裡最繁華的街市。
兩人一路走去,宋然驚覺這縣裡竟然還頗為繁華。
沿街兩道不少商販掛著燈籠張燈結彩,叫賣聲亦不絕於耳。
賀庭蕭見她目露驚訝之色,解釋道:“這地雖是小小一縣,可確是連同國都的重要之地,南邊城鎮均需要通過這裡北上國都,因而此地經濟不比那些大城遜色。”
“據我所知,不少國都的有名之士還在此處置了房產,閒來無事時就來此處休閒賞景。”
宋然點了點頭,明白這地方算是國都人民後花園了。
宋然為了避免此前發生之事,今夜特地換成了一套男裝。
她將頭發紮起,乾淨利落,可奈何身量嬌小,容貌精致,雖描眉時刻意畫的淩厲了些,但與賀庭蕭同行,還是讓人止不住生出一股想要疼惜的嬌弱之感。
更何況賀庭蕭還不由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