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的話說出後,一時之間全場寂靜。就算有聲音,也隻是敢竊竊私語。畢竟皇後在此,誰也不能陣前失儀。
天般教的人個個極端憤怒,仿佛要將陸安生死活剝。可陸安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態度,甚至連整個辯論他都不在意,因為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找人。
相比之下,陸安還希望對方能想出說辭來。不然時間太少,對環境的觀察不充分。現在的他隻觀察了正北和正西兩處台上的人。正東方的看台在自己的身後,至少陸安的眼睛看不到。
正因如此,眾目睽睽之中,隻見高立突然起身,竟然環視全場,大聲道,“與我辯論之人可不局限於天般教。我知道信教之人眾多,若是台下有人能夠反駁我,儘可上台!”
說這話的時候,陸安的眼睛掃過每一個人,看著每一個人的眼睛。
今日辯論,青靈的眼線很可能就在這裡。所以他必須小心謹慎,一個個確定,避免自己判斷錯誤。
遮擋之下,黑暗眼睛極其深邃。陸安的眼睛能看到的東西比尋常眼睛更多,再加上陸安本身對情緒的感知極其敏感,能找到的可能性更大。
不過即便陸安如此說,也沒有人真正出麵來上台駁斥。畢竟皇後、丞相和將軍都在看著,誰也不想在這三人麵前難堪。
陸安根本沒有催促天般教的十名高人快些回答,而是就這樣站在台上,若無其事的東張西望,什麼也沒有做。
眾人眼中,高立狀態輕鬆,但天般教的人就不是了。天般教的人還在思考如何反駁,過了一會後,隻見教主親自上台,麵對陸安。
“人,自然都會做夢!但夢也分真假虛實!”教主大聲道,“就像聖人一言九鼎、一字千金,普通人說的話,難道能與聖人相比嗎?你做的夢,能與我教先人相比嗎?像你這樣狂妄之徒,也配與先人相提並論?”
此言一出,頓時天般教的所有教徒都眼睛大亮!教主的反駁完全合情合理,紛紛怒道,“沒錯!你是什麼貨色!你做的夢也能與先祖相提並論?”
“哦?”陸安轉頭看向教主,問道,“說的是有些道理。不過我倒想知道,你們的先祖是什麼人?配得上聖人二字嗎?他有做出何等豐功偉績?是開疆拓土,是造福萬民,還是留有著作?”
全場所有人聽後,心中都是一顫。
天般教是最大的宗教,教徒眾多,對於天宗教的創始先祖自然也很了解。根據天宗教自身的記載,先祖並不是什麼大能,不過是一個尋常的農戶,在被搶奪土地後淪落為乞丐,流落街頭。缺少食物,奄奄一息快要餓死的時候,一夜之間頓悟,不僅活了過來,還創立了天般教。
反正聽起來就很玄,玄之又玄。但如果真像陸安所言的開疆拓土、造福萬民等方麵,確實根本沒有。非要說著作,唯一就是這天般教的教義了。
教主剛要說話,高立便說道,“你該不會說是你們天般教狗屁不通的教義吧?”
教主的臉色當即變得鐵青,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如果教義是著作,天下教義豈止千萬?你們天般教又有什麼區彆?”高立說道,“你口中除了宗教以外,就沒有彆的能證明先祖是聖人嗎?”
“當然有!教義中記載,先祖曾經割肉救人,還曾經……”教主連忙說道,但卻被陸安打斷。
“我說了,不要教義。”陸安說道,“教義不過是你們自己寫的,我還可以寫我的前世拯救萬民。正史之中可有任何關於你們先人的記載?若是真有一位這樣的聖人,正史中不可能沒有吧?”
“……”
此言一出,教主啞口無言。
事實上,確實沒有。
在場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確實根本沒有正史中有關於天般教先祖的記載,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
“這是因為先祖成神後,就抹去世間的所有痕跡!”教主立刻反駁。
“那你怎麼還知道先祖做過的事,還怎麼得到教義?”陸安又問。
“那是因為……先祖要傳教,要拯救天下蒼生……”
說到這,教主的聲音已經在顫抖。因為他發現,很明顯所有看客的表情都已經變了,變得懷疑。就連眼神也是一樣,竊竊私語,不停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沒錯,剛剛所有的話說出,已經讓所有人對天般教產生懷疑。
“一切都是你在自說自話,根本沒有任何一點證據。你們這天般教,從根源就是裝腔作勢、故弄玄虛。搬弄是非,愚弄百姓。乾涉律法,擾亂朝綱,你們這種人,就是最大的禍害。”陸安說道。
“你!你!你!”
隻見教主氣得渾身發抖,終於再也忍不住,突然衝出,直奔陸安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