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鑲金頭麵可真配你,還有這副耳墜,這..這個喜服也好好看……”
她圍在蘇妙儀身旁,兩眼放光地看著銅鏡中的美人,那模樣,像極了第一次見到美人的老漢,真恨不得上下其手的摸上兩把,逗的一旁的周婉哈哈大笑。
“靈兒妹妹,既如此喜歡這副出嫁行頭,不如哪日嫂嫂跟你母親提提,讓她早些將你嫁出去?”
蘇靈兒羞的滿臉通紅,嬌嗔瞪周婉道:“嫂嫂就知道打趣我,我不與你說了。”
說完,跑到蘇妙儀的另一邊,低頭擺弄起了放在妝奩上的發釵。
周婉,蘇錦嫿相視一笑,然後上前送上了各自的添妝。
“儀姐姐,我手上沒大嫂寬裕,所以這添妝……”
蘇妙儀看著眼前窘迫垂眸的蘇錦嫿,知道這丫頭又想多了,連忙拉過她的手,截住她話道,“你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更何況…”
說著,她拿起蘇錦嫿送的翠玉手鐲,輕輕套在了自己腕上,“妹妹送的添妝,我很喜歡。”
蘇錦嫿見後,露出笑顏,姐妹幾人又說了些貼幾話,不一會兒屋子裡就湧來一大幫老中青的女人,嘩嘩啦啦說了一堆吉利話,蘇妙儀低頭害羞不答。
丫鬟空竹在一旁忙著照看蘇妙儀的隨身物件,仆婦們又將裡裡外外的箱籠清數了一遍。
也不知過去多久,外麵傳來了鑼鼓聲,迎親的隊伍上門了。
穆韌身著紅色喜服,坐在高頭大馬上,身後跟著三個勁裝親衛,此外迎親隊伍裡便再無他人。
蘇聞璟立在門前,嘴角下揚,很好很好,這就是妹妹口中所說的金玉良緣,一無皇親國戚撐門麵,二無文武新貴鬨攔門,這穆韌當真是把“獨立慎行”深刻在了骨子裡。
他麵裡不喜,留下蘇佑廷攔門後,拂袖去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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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夫人今日一身簇新寶藍團花褙子,神色淡然的看著向自己叩首的穆韌,接過他敬上來的茶,上下打量一番新人後,遞過去了一個紅包。
蘇父攜孟氏坐在一旁,見到盛氣淩人的穆韌,蘇父心裡多少有些發怵,可到底是演多年戲的老人,裝腔作勢地說了幾句‘頗感欣慰’之類的話,眼角也漸漸泛上了隱隱水花,神情舉止恰當的無可指摘,愣是將慈心一片的老父演繹地出神入化。
反觀一旁的孟氏,在接過穆韌的敬茶後,還是端著多年來的那張死魚臉將紅包遞到了穆韌手裡,一言不發地盯著穆韌看了許久,最後還是身旁的嬤嬤提醒,才勉強對新人擠出了一絲笑容。
待穆韌朝蘇逾白夫婦行完禮,蓋著蓋頭的蘇妙儀被喜娘領著,緩步進入了正堂。
穆韌目不斜視,隻躬身與蘇妙儀一起向蘇逾白夫婦拜彆。
蘇父老淚縱橫,連連道:“好好!願汝等比翼和鳴,琴瑟在禦,百年好合,衍嗣繁茂。”
孟氏好不容易醞釀些情感,裝出慈母不舍的模樣,溫言對蘇妙儀道:“你嫁過去後要事事以夫君為先,切莫擅專胡為。”說到這兒,又故意滴下幾滴淚,“嫁了人就不比在家中,若受了委屈……”
娘家也幫不了你。
蘇妙儀暗自在心中補完了孟氏未說完的話。
最後拜彆,紅綢遮目,蘇妙儀被人牽引著朝外頭慢慢走去,到了大門口,她才於一眾熱鬨喧囂中聽見了大哥溫潤的嗓音。
“淼淼,大哥送你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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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時分,春寒料峭,密密麻麻的雨澆滅了婚宴的嘈雜,一盞雕花燈籠掛在屋簷下,隨風搖擺,沙沙作響。
蘇妙儀一身鴛鴦喜服端坐在婚床上,穆韌自將她從蘇府迎回後便沒了蹤影,紅蓋頭紋絲不動地蓋在她頭上,那人甚至都未曾與她喝合衾酒。
洞房花燭夜,新郎卻不見蹤影。
絲絲寒風夾雜著濕氣從敞開的窗欞灌了進來,“噗”地一聲,吹滅了窗台的紅燭,也撲滅了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