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璋去辦正事時,秦懷誌也和他分開自己去買東西了,到了中午的時候,兩人才來到約定的酒樓吃過午飯準備回去,不過等到再次上馬車時,李璋才發現秦懷誌買的東西竟然全都是一些香燭紙錢之類的東西。
“秦監軍,你……你這是要準備祭拜親戚朋友?”李璋看著馬車上的香燭紙錢也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道。
“不瞞指揮使,其實我義父就葬在慶州附近,以前我也曾經幾次前來祭拜過他,隻是京城離慶州實在太遠了,上次祭拜還是兩年前,現在也不知道義父的陵墓還有沒有人照顧?”秦懷誌提到自己的義父時,臉上竟然閃過幾分驕傲與崇拜的神色。
“義父?為何你的義父會葬在這裡?”李璋聽到這裡也露出驚訝的表情再次問道,秦懷誌是太監,而據李璋所知,太監因為不能生育,所以十分流行認義子,不過宋朝的太監不像明朝太監那麼有權勢,普通人也一般看不起太監,所以太監收的義子一般也是太監,或者是至親之人將晚輩過繼給他們,所以秦懷誌的義父也很可能是個太監。
聽到李璋的詢問,隻見秦懷誌這時再次露出驕傲的表情道:“說起我義父的名字,李指揮使你可能也聽說過,他老人家姓秦,單名一個翰字,生前也是戰功赫赫,去世後被先皇追贈為貝州觀察使、彰國軍節度使!”
“秦翰?”李璋聽到秦懷誌義父的名字也感覺十分耳熟,隨後就猛然驚醒道,“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秦都知,秦監軍你竟然是秦都知的義子?”
曆史上能帶兵打仗的太監有不少,秦翰就是其中之人,而且相比彆的太監,秦翰不但能領兵,而且還經常親監戰陣,據說在戰場上先後受創多達四十九處,而且他先後參與抵抗契丹,討伐過黨項,平定過國內的叛亂,特彆是秦翰曾經多次建議殺掉李繼遷,也就是李元昊的祖父,可惜趙恒不允,否則後來就沒西夏什麼事了。
更為難得的是,秦翰不但戰功赫赫,而且還不居功,不攬權,不謀私利,死前家中竟然沒有餘財,連給他寫墓碑的大學士楊億也說秦翰樂善好施,家無餘財,所以他也免費為秦翰寫了碑文,可惜後來因為戰亂,碑文沒能流傳下來。
“不錯,說起來我也是有幸能在義父晚年時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而義父看我可憐,在宮中也無依無靠,所以就收我做了義子,可惜他老人家的一身本事我卻半點沒能學會!”秦懷誌說到最後時,臉上也露出失落的表情,如果他能有秦翰半分的本事,也不會三十多歲還隻能做個小小的監軍了。
李璋也沒想到秦懷誌竟然還有這樣的來頭,當下大為驚訝的再次打量了他一遍,隨後當即開口道:“沒想到秦都知的墓就在這裡,既然秦監軍你要去祭拜,那不如咱們明天一同前往,我也想為秦老將軍上一柱香,同時也希望秦老將軍在天之靈能保佑咱們這次出征順利!”
李璋對秦翰這位戰功赫赫的宦官的確十分佩服,之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既然知道了,自然也不能當做沒看到,而且不管對方出身如何,能為國家立下如此功勞,就值得他的尊敬。
聽到李璋也想一同去祭拜自己的義父,秦懷誌當然也是求之不得,隨後李璋又向他打聽了一下秦翰的事,這才得知秦翰雖然是河北人,早年也多次抗擊過契丹大軍,但是後來卻調到西北任職,而且多次討伐過黨項人,後來年老才被調回京城,隻是在秦翰去世後,卻要求將自己葬在西北,而不是自己的老家河北。
“這是為何,難道秦老將軍有什麼苦衷不成?”李璋聽到秦懷誌的話卻是皺起眉頭道,因為據他所知,太監是十分受人歧視的,連家族對他們也不認可,所以太監死後是不能入祖墳的,秦翰雖然戰功赫赫,但說不定也會受到家族的排斥。
“指揮史你還真問對人了,關於義父為何葬在西北這件事,現在恐怕也隻有我才能幫你解答了!”秦懷誌說到這裡時,臉上竟然露出幾分惆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