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之中,李璋將一幅圖小心的貼在自己書桌旁的牆上,這張圖是一張人物關係圖,這點還是他向劉娥學的,當初劉娥為了防止官員任人唯親,於是就把朝中所有官員的親戚朋友做了一張圖表掛在殿中,這個辦法也被趙禎繼承了,垂拱殿中現在依然掛著一張圖表,而且還會經常更新。
不過李璋的這張圖卻不是大宋官員的關係圖,而是遼國皇族的人物關係圖,圖表的最中間就是現在掌權的蕭耨斤,而在蕭耨斤的周圍,則分布著耶律宗真、蕭孝先等人,按照人物關係遠近的不同,名字間的距離也有所不同,這樣更加的直觀。
李璋現在的目光則落在也耶律宗真並列的另外一個名字上,這個名字正是耶律重元,對於這個缺心眼的家夥,李璋本來也沒什麼好感,不過為了防止耶律宗真掌權,所以李璋隻能幫他一下了。
“安仁兄應該已經提醒蕭耨斤了,想必蕭耨斤應該不會再蠢到把那麼機密的事告訴耶律重元,耶律宗真若是不知道自己母親要廢棄掉自己,就算是想要奪權,也不會那麼急迫,不過萬一他還是比蕭耨斤先動手的話,那蕭耨斤可就危險了。”李璋看著這幅圖表最後低聲自語道。
李璋說到這裡也露出沉思的表情,雖然他給耶律宗真已經使了不少絆子,但他卻還是感覺不夠,畢竟相比蕭耨斤這個女人,耶律宗真這個驕傲自大,甚至可以說好大喜功的家夥如果上台,肯定會給大宋收複燕雲帶來不小的麻煩,記得曆史上的耶律宗真剛掌權沒多久,就強迫著大宋提高了每年歲幣的數額,而趙禎又是個軟弱的性子,最後竟然同意了,實在是恥辱之極。
想到上麵這些,李璋當即拿過一張信紙,然後提筆給趙安仁寫了一封信,信上提醒他,千萬不要讓蕭耨斤離開捺缽。
甚至李璋還特意寫到,說自己聽說遼國皇族每年夏天都去行宮避暑,若是耶律宗真想要奪權,很可能會選在這種時候下手,所以請趙安仁到時一定要提醒蕭耨斤。因為李璋記得耶律宗真發動政變時,就是趁蕭耨斤去行宮避暑時發動的。
李璋寫完這封信後,立刻按照暗語本寫成暗語,然後又謄寫到一張新信紙上,這才把暗語寫成的密信裝到信封中,準備讓人把信送到趙安仁手中。
“能說的都說了,現在就看趙安仁能不能勸住蕭耨斤了!”李璋把封用火漆封好口後,這才長出了口氣道。
他幾乎把耶律宗真發動政變的地點都指出來了,如果還不能改變蕭耨斤的命運,那他也沒辦法了,當然他這種表現在趙安仁看來肯定有些不可思議,甚至近乎是妖怪,不過為了阻止耶律宗真,李璋也顧不得這些了,更何況這封密信隻會落到趙安仁手中,彆人也根本不可能知道。
當下李璋把信放在懷裡,然後親自去了一趟皇城司,皇城司表麵上好像隻是管理宮禁宿衛的衙門,但實際上卻是大宋的特務機構,而且直屬皇帝掌管,李璋與趙安仁之間的聯係也經過趙禎的同意,所以才能動用皇城司的力量。
信件送走之後,李璋閒來無事,索性進宮去找趙禎,這段時間又有大臣提議,請趙禎另立新後,結果把趙禎氣的不輕,哪怕重罰了幾個官員,也堵不住這幫官員的嘴,所以現在也隻能自己和自己生悶氣。
當下李璋來到垂拱殿,果然發現趙禎這時一臉悶悶不樂的坐在那裡,旁邊堆滿的奏折也沒有批閱,看樣子心情不好,李璋當下走上前笑道:“怎麼,陛下還在因為那幾個大臣而生氣?”
“不僅僅是幾個大臣,今天連母後也找我談了,雖然她沒有明說,但聽她話中的意思,似乎也想讓我早日另立新皇後。”趙禎這時長歎一聲,臉上也十分無奈的道,大臣們的話他可以不聽,但自己母親的話他卻不能不聽。
“姑母也開口了!”李璋聽到這裡也露出驚訝的神色,不過想想也覺得很正常,畢竟李太後身為母親,自然希望趙禎早日從喪妻之痛中走出來,而且後宮也不能一直沒有女主人,所以立皇後這件事遲早都要提上日程。
“不光是母後,今天連小娘娘也找我了,說的話幾乎是和母後一模一樣,看樣子肯定是串通好了。”趙禎這時再次無奈的道,雖然李太後和楊太妃都沒有明說,但他依然感覺到來自宮中的壓力。
“那你有什麼打算?”李璋聽到這裡也再次開口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