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行宮外,耶律智讓與一眾被俘的手下全都關押在一座營帳裡,他們身上的傷已經被人簡單的包紮過,本來按照他們謀反的罪名,株連九族也不為過,但蕭耨斤卻暫時沒有殺他們,而是還需要留著他們做為耶律宗真政變的人證,這樣才能名正言順的廢掉他的皇位。
耶律智讓身中數箭,特彆是右胸口中的那箭,入肉有數寸,應該傷到了肺部,使得他每次呼吸都感覺肺裡火辣辣的疼,另外他的右臂也被人砍了一刀,那是他準備自殺時被人砍中一刀,手上無力這才沒能死成,現在也成為了階下囚。
“到底是誰背叛了陛下!”耶律智讓這時咬著自語道,今天他們殺溫泉宮時,宮中滿是甲士,顯然早有準備,可是政變這件事隻有自己和耶律喜孫等少數幾個人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背叛了耶律宗真,這點他倒是和耶律宗真想到一塊去了。
不過在這些知情的人中,每個人幾乎都是耶律宗真的死忠,所以他想來想去都想不出背叛他們的人,不過如果硬要說嫌疑最大的人,也隻有耶律仁先了。
這並不是耶律智讓無端的猜疑,而是有相當的根據,在他們這些心腹當中,唯一讓他看不透的就是耶律仁先,特彆是他還知道,之前耶律仁先因為反對提前發動政變,結果被耶律宗真訓斥了一頓,最後更是將他派到中京監視蕭孝先。
雖然監視蕭孝先的任務也十分重要,但是相比之下,直接參與政變的功勞卻更大,如果政變成功,他和耶律喜孫都會是首功,而耶律仁先的功勞就要小一些,所以這也難免會讓耶律仁先心生不滿。
更加重要的是,耶律智讓被抓的時候也見到了本應該在中京的蕭孝先,換句話說,蕭孝先很可能早就知道他們政變的事,所以才提前做好了準備,但監視蕭孝先的耶律仁先卻沒有傳回半點消息,這也更加重了他的懷疑。
就在耶律智讓在胡思亂想之時,外麵的天色也暗了下來,他們這些俘虜全都被五花大綁,雖然身上的傷口被包紮了一下,但目的隻是讓他們死不了,至於吃食肯定是沒有的,反正一頓不吃也餓不死。
耶律智讓這時也早已經沒有了死誌,畢竟人都人求生的本能,之前他被俘時想要自殺,已經用儘了所有勇氣,雖然他知道自己遲早會被殺,但現在卻隻想活著,隻是這次卻是要連累家人了。
想到家人,耶律智讓也想到遠在大宋的那位姐姐,同時也想到上次警告過自己的李璋,上次也多虧了李璋的警告,才讓他們一家逃一劫,當時蕭耨斤像是發瘋一樣,將與蕭觀音有關的貴族一個個捉拿下獄,而他母親卻是蕭觀音的親妹妹,如果當時他們也在中京的話,恐怕也是有死無生。
“唉,李璋這個人倒是頗為神奇,竟然一眼就看出我大遼的危機,可惜他隻能救我一次,卻救不了我第二次。”耶律智讓這時也長歎一聲感慨的道,當然他做夢都不會想到,現在他之所以落到如此下場,也是因為李璋的警告,否則他現在應該與耶律宗真唱著歌兒慶著功,絕對不會落到階下囚的地步。
胡思亂想的耶律智最後也感覺困了,這時估計已經快三更天了,迷迷糊糊的他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不過還沒等他睡太久,卻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喧囂,緊接著隻見有人大叫:“迎敵!迎敵……”
聽到這個聲音,耶律智讓當即也睜開眼睛,帳篷裡的其它俘虜也全都被驚醒,不過他們這些人全都被五花大綁,根本動彈不得,更不可能出去查看外麵的動靜。
不過這時外麵的廝殺聲卻越來越清晰,整個營地也亂成一團,不時能看到營帳外麵有士卒在跑動,遠處還傳來人死時的慘叫聲,顯然是發生了一場慘烈的戰鬥。
“誰?誰在這個時候殺進來,難道說陛下還安排了後手?”耶律智讓這時再傻也猜到了一些,當即也露出狂喜的表情道,如果耶律宗真安排了後手,現在趁著夜色殺進行宮,再把蕭耨斤控製住的話,那他們就可以反敗為勝了。
想到上麵這些,耶律智讓也不由得露出狂喜的表情,本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沒想到峰回路轉,竟然還有翻身的一天。其它人這時也同樣興奮無比,但在高興的同時他們也在擔心,畢竟萬一援軍沒有殺過來,或者是宮衛現在就衝進來處死他們,那他們可就白高興一場了。
不得不說耶律智讓他們的運氣不錯,外麵的援軍似乎聲勢浩大,很快就殺進營盤之中,連他們帳篷外麵都是士卒廝殺的身影,這時根本不會有人顧得上他們這些俘虜,這讓耶律智讓也更加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