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國龍化州,這裡位於潢河與土河相彙的交叉點,過了潢河就是上京,而過了土河就是儀坤州,至於中京則離這裡遠一些,不過現在蕭耨斤已經調集重兵到達儀坤州,與上京的耶律宗真隔河相望,眼看著一場大戰即將爆發。
龍化州的城頭上,耶律智讓手扶女牆打量著城外這條翻滾不息的潢河,而下遊的遼河更是號稱契丹人的母親河,據說當初他們契丹人的祖先就是在這條河邊打漁捕獵,最後慢慢的發展成為現在這麼大的一個帝國。
另外遼河現在依然是遼國的生命線之一,因為遼河河麵寬闊,吃水也較深,所以河上可以行船,再加上這條河沿線經過上京與中京,所以河麵上也經常有船隻往來,不過他眼前的這段河麵卻已經戒嚴,所有船隻都被他們征調,避免蕭耨斤的大軍忽然殺過來。
耶律智讓正在想著心事,本來他應該很高興的,雖然之前的政變失敗讓他差點丟了性命,但後來耶律仁先救出他和耶律宗真後,耶律宗真並沒有因此而怪罪他,畢竟這也不是耶律智讓的錯,而是明顯有人走露了消息,隻是現在他還不敢肯定是誰,但能確定的是,耶律仁先和耶律智讓,以及那個戰死的耶律喜孫肯定沒問題,但留下的幾個知情人就不那麼可靠了。
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耶律宗真對身邊的人也一直抱著一種懷疑的態度,特彆是現在情況特殊,他更是不敢太過信任其它人,於是耶律仁先和耶律智讓就得到了重用,這次突襲龍化州也直接任命兩人擔當大任,結果他們也沒有讓耶律宗真失望,經過一番苦戰終於拿下了龍化州,這也讓耶律宗真聲威大振。
立下這麼大的功夫,耶律智讓本來應該十分高興的,事實上剛占據龍化州時,他也的確十分高興,一連與手下大喝了幾場,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擔任這次主將的耶律仁先卻並沒有露出任何高興的模樣,甚至還有點愁眉苦臉的樣子。
耶律智讓和耶律仁先都是耶律宗真身邊的心腹,兩人早在多年前就認識,交情算不上莫逆但也算不錯,所以他自然也看出耶律仁先有心事,而且還是十分沉重的那種,這讓他也感覺有些不安,畢竟他一向對耶律仁先的智謀都十分敬佩,特彆是在他救了自己後,他更是甘願做為耶律仁先副手,苦活累活他都乾了,也絲毫沒有任何的怨言。
想到耶律仁先,耶律智讓忽然又想到自己的姐姐,本來當初他對耶律仁先的印象不錯,對方精明強乾,年紀輕輕就得到耶律宗真的信任,這倒是與自己那位精明過人的姐姐十分相配,可惜後來自己姐姐被選為和親的人選,當時也讓他十分的難過。
“也不知道姐姐現在怎麼樣,那個李璋對她好不好?”耶律智讓這時忽然輕歎一聲再次開口道,同時臉上的神情也更加惆悵了。
“智讓兄在想什麼?”就在這時,忽然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耶律智讓聞聲看去,果然看到耶律仁先從城頭的另一側走了過來。
“沒什麼,仁先兄怎麼來了?”耶律智讓當然不會告訴任何人關於自己姐姐的事,於是笑著反問道,耶律仁先是主將,特彆是占領光化州後,有許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而這些可不是耶律智讓擅長的,所以隻能交給他了。
“我來是想告訴智讓兄,讓你早點準備一下,兩天後我們就撤回上京!”耶律仁先這時也來到耶律智讓的身邊,然後手扶女牆打量著城外的潢河淡淡的道。
“什麼?撤回上京?那光化州怎麼辦?”耶律智讓聽到對方的話也不由得露出震驚的表情道,他們好不容易才打下光化州,而且有了這裡,他們就能與上京一起,對儀坤州形成夾擊之勢,所以他本以為自己和耶律仁先會長期的駐紮在這裡。
相對於耶律智讓的震驚,耶律仁先這時卻表現的十分淡定:“當初之所以決定攻打光化州,主要就是陛下的聲威不振,朝中絕大部分人還是更看好蕭耨斤,所以我們主動出擊,並且打下了光化州,這才挽回了陛下的聲威,不過光化州現在已經沒什麼用了,所以還是直接放棄更好一些!”
“為什麼,咱們好不容易才打下光化州,之前更是有數千將士戰死,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耶律智讓這時十分不解的再次追問道,他這時也看出來了,耶律仁先似乎早就知道要放棄光化州,但卻沒有告訴他,這讓他也頗為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