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媽媽發來信息問我怎麼回事,我回複說老板娘家的狗來串門,然後又繼續看向窗外。
它又是自己偷溜出來的麼?
大狗對著我翻滾半圈,露出它的腹部,我看到了灰色之外的顏色——紅色。
它的腹部和右邊的後腿有傷。
我想著要不要去找前台說一說,或許是看到我準備打電話,它居然對著我搖了搖頭。
我略微睜大眼,是錯覺,還是巧合?
總有一種這隻啞巴狗狗能和我交流的感覺,想了幾秒,我對著它做了個起立的手勢。
像是想讓我放心,也表達出自己的無害,狗順著我的手而起身,下垂的尾巴又示好地擺動。
總不能是大灰狼誘騙小紅帽的把戲吧?狗還有這狡詐的想法?
暗笑自己看多了,我的手落在鎖扣上,“啪嗒”,清脆一聲響,我打開了落地窗的小門。
聰慧的狗立即走向門這邊,我將它請進屋了。
狗的身上沒有異味,皮毛看著也整潔,我忍不住在它走過我身邊時摸了摸它的背毛。
大狗停頓,昂起頭看向我。它並不抗拒撫摸,但好像也不喜歡被人摸?
居然有狗狗不喜歡被人摸?不爽嗎?
我在它沉靜的目光中感到一絲心虛,感覺自己像是什麼占它便宜的流氓。
“我讓你進屋,你給我摸摸不行麼。”將心頭的膽怯壓下,我故作鎮定地說。
“……”狗連汪都不汪一聲。
克製自己不摸,我蹲下,拍拍床尾後麵的地方,“來,乖,你坐在這裡,我看看你的傷。”
狗一聲不吭,也不齜牙流口水,它順從地走到床尾,然後再次趴下。
這次我拿起手機電筒想要照它的下腹,大狗略微有些抗拒,但它並沒有掙紮,隻是用尾巴遮擋著。
我先是看了看後腿的傷,已經是愈合過的樣子,還有一些沒結痂的創口,但沒有流血,先前應該更嚴重。
撥開它的尾巴,我又看腹部的地方,但它始終用尾巴尖端擋著關鍵部位。
難道真的是紳士狗,這麼注重自己的隱私?
不過我還是瞥見了,是一條公狗。
這些傷口好像是被潦草地處理過,隻是並不細致,幸好沒有出現潰爛化膿的情況。
已是半夜十二點多,我打電話讓前台送了棉簽和碘酒。
拿到東西,我蹲在地上給它清理傷口處的皮毛。“你乖乖的,給你擦藥不要亂動,這是消毒的,還能愈合傷口。”
雖然動物聽不懂,但我覺得輕柔的話語有助於撫慰情緒。一邊說著一邊處理,大狗全程都很配合。
老板娘家是怎麼訓狗的,這麼大隻還這麼溫馴,感覺比警犬還要有守規矩。
上完藥,它站了起來,我好奇地看著它走向衛生間。
狗在洗漱台前直立,一下子高出一大截,我仰頭看著高我兩個頭的大塊頭,頓時有了壓迫感。
它的尾巴掃過我的腳背,眼睛卻盯著水龍頭。
“你想喝水?”
“……”
這樣的沉默好似是在點頭,我說道:“我拿礦泉水給你,下來。”
前爪離開洗漱台,它又四肢著地,這樣也沒比我矮多少。
拿起桌上的礦泉水,擰開瓶蓋往它嘴裡倒,一整瓶很快見底。喝了兩瓶後,它就在床尾坐定下來,這樣看著像是在給我警戒。
但我從來沒有和一隻大型犬過夜的經驗,還有點緊張。不會像短視頻裡那樣,到了睡熟後,狗子就跳上床,然後和我一塊睡,或者乾脆將我擠下床?
要是我中途睡醒,看到床尾的大狗,會不會嚇到。
想了這麼多,我又看向窗外,頗有點想把它趕到陽台上的意思。
我試探著指著窗外,說道:“乖,你去陽台睡好不好?”
狗沒有耍賴,而是立即起身,沒有猶豫地走向陽台,等待著我給它打開小門。
打開門,冬夜的寒風吹散室內的暖氣,我冷得一哆嗦,連忙攔住要走出去的狗。
“進來進來,外麵太冷了,你就在床尾乖乖的,晚上不要爬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