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慶煩躁一拍桌子:“行了,你這天天管來管去的也不嫌累,若實在閒的無事就去把老四留下的金銀登記造冊。”
楊元起跑的匆忙,並沒有帶走太多細軟,王府的後院倉庫裡,幾乎堆滿了這些年搜刮的民脂民膏。
楊元慶第一次進去的時候差點閃瞎了眼睛,除去古董字畫,光是黃金就有近三萬兩!白銀更是鑄成了銀磚,砌了整整一間屋子。
他正愁打仗銀子不夠花,瞌睡便有人送來的枕頭!
都說徐州富饒,當年皇上賜封地的時候,特意給老四選了這麼個好地方。楊元慶晚生了幾年,輪到他的時候已經沒有好地方供他選了。
西州雖然麵積大,但有一半地方都是草木不生的荒漠,加上與回紇相鄰戰爭不斷,這些年自然攢不下多少錢。
楊元慶感慨道:“這徐州城真好,早知道前兩年就應該搶下來!”
徐冰垂眸噤了聲,區區一個徐州便已經知足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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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趙驍匆匆從門外走進來。
“你回來了,王府那邊怎麼樣了?”
趙驍興奮道:“楊元慶已經同意放你離開!”
“那就好,當務之急我得找個落腳地方。”宋玉竹身上有幾百兩銀票,是那日離家的時候帶來的,之前在軍中一直用不上,這會剛好拿來盤個鋪子。
兩人從客棧出來街上亂糟糟的,偶爾有一兩個行人經過,都是腳步匆匆不敢停留。
宋玉竹探口氣:“徐州這一遭,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緩過來……”
趙驍跟他並肩走到:“楊元慶雖縱容手下侮辱百姓,但也好過屠城。我剛投奔他的時候,剛好他跟回紇打過一仗。打到了回紇的邊城渠勒,他下令屠城,城中不輪男女老少一個不留,那才是慘絕人寰……”
宋玉竹正色道:“無論屠城還淫城,他都罪該萬死。”且不說徐州百姓都是他的同胞,居然都能下這樣的狠心,楊元慶此人暴戾凶殘的性格可見一斑!
兩人走到一家酒樓門口,見掌櫃的正在門上貼售店的字條。
宋玉竹走上前詢問:“借問店家,這酒樓是準備往外盤賣嗎?”
那人回頭看見兩人身上的軍服,嚇得撒腿便往屋裡跑。
宋玉竹無奈的跟趙驍道:“你在此等候,我進去詢問。”
“嗯。”
宋玉竹進了酒樓裡麵,才發現屋子裡的東西都很新,看樣子剛裝修不久,掌櫃的正躲在櫃台後麵。
“店家您莫怕,我們並非是來尋事的。”
掌櫃偷偷抬頭打量他,見宋玉竹麵嫩,不是凶神惡煞之徒,這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道:“小郎君有何貴乾?”
“我看您門外貼著售店,可是要往外盤鋪子?”
“是……是的,沒錯。”
宋玉竹道:“這間鋪子要多少銀兩?”
“三,三百兩。”
宋玉竹有些驚訝,這麼好的地方加上樓內這樣精致的裝修竟然隻要三百兩銀子?
掌櫃的似乎也看出他的疑惑,擦著頭上的汗道:“放在平時自然是一千兩銀子我也不賣的。上個月才裝修花了不到四百兩,隻是眼下成內亂成這般模樣,我哪敢再開啊!”
宋玉竹道:“那這間鋪子盤給我吧,我給您五百兩。”
掌櫃的驚訝的說:“您說的是真的?”
“是自然是真的。”宋玉竹拿下包袱,從醫書裡麵翻出夾著的銀票道:“方便的話現在便簽訂契約吧。”
“好!好好!”掌櫃的生怕他反悔似的,趕緊跑去後院拿地契,立了字據按好手印,這間鋪子就算易了主。
原本還需要去府衙登記,眼下城裡亂成一鍋粥,知府都跟著四王一起跑了,找誰去登記啊?
宋玉竹收好文書道:“這酒樓裡還有你需要拿走的東西,可以現在帶走,等過了今天這裡便全都歸我了。”
掌櫃的連忙擺手道:“什麼都不要了,我要帶著老娘和妻兒回鄉下養老了,祝小郎君生意興隆啊!”說罷便急匆匆的離開。
趙驍見他走後趕緊進了屋子,見宋玉竹正坐在櫃台裡麵看賬簿。
“你真把這家酒樓盤下來了?我以為你會盤個醫館或者藥坊。”趙驍踱步在酒館裡四處環視。
宋玉竹放下賬簿說:“原本是有過這種想法,但醫館繁忙,怕沒有時間籌謀。藥坊需要進貨炮製藥材更是繁瑣。”
“這間酒樓不錯,價格也實惠,以後經營好了興許還能賺不少銀子呢。”
造反這件事花費的銀子巨大,他不能像慶王似的走到哪搶到哪,這些錢從哪弄是個問題。
趙驍道:“我去樓上看看。”
宋玉竹點點頭,自己則把身上的軍裝換了下來,這身衣裳現在可不是什麼好物件。慶字軍在外麵作惡已經激起民憤,萬一自己落了單,很可能被城裡的老百姓打殺了泄憤。
換好衣裳宋玉竹打算貼個招工的告示,正當他磨墨的時候,門外突然闖進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
“小郎君,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