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我家裡才是最恐怖的,我奶頂著風雪走到家門口就摔了一跤,後腦勺沾著血也不自知。
迷迷糊糊找了根繩子就吊死在門框上,我爸聽到動靜出去查看,就被院子裡的景象嚇瘋了,在院子裡大喊大叫,引來了不少村裡人。
院子裡黑壓壓的蛇,大大小小,花花綠綠鋪滿了剛下了一層白雪的院子,我奶的屍體就吊在大門框上,耷拉著挺長的舌頭,身上密密麻麻爬著蛇,在啃噬她的屍身。
我爸瘋癲的被我媽緊緊禁錮著雙手,不讓他胡鬨。
再看我媽,緊閉著雙眼,臉上兩條血淚,明顯是瞎了。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剛停下就開始下暴雪,終於雪花停了,地麵又開始顫抖,胡家村世世代代守護的鎖龍井,也在那天衝天傳出一聲龍吟。
千年鎮龍石,百年鎖龍井。
石頭開裂千裡無魂,井有異響百裡無人。
這句話生在胡家村自小就會背。
如今井中傳來龍吟之聲,方圓百裡,必有大災。
全村人都慌了,絕望了,有人來到鎖龍井邊查探。
胡家村有一位老神仙,算卦特彆準,被人圍在中間。
老神仙掐指一算,又抬頭看著陰雲密布的天,好半晌開了口。
“西南方向找到那孩子,他是劫,也是解。記住,無論是死是活都要帶回來,連同身邊的東西。”
有老神仙這句話,全村人都出動了,漫山遍野的人影,最終還是我爺循著屍臭味找到了我,而我身邊還有一顆巨蛋。
天光大亮,遮日的烏雲散去,陽光透過樹蔭灑下來,我瞪著一雙灰白的眼睛,嘴角沒了笑容,鼻尖也沒了氣息,隻有濃鬱的臭味彌漫整座山穀。
老神仙將我和那顆巨蛋帶進了鎖龍井,放在了吊在井中的懸棺當中。
讓人震驚的是,一直波動的震感在那一刻消失無蹤。
更讓人驚奇的是,第二天早上我爺下井,發現已死的我竟有了氣息,灰白的眼睛也恢複正常,躺在棺材裡咯咯的笑著。
而我身上的屍臭也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是撲鼻的香氣,村裡人對我避之不及,隻要聞到香味靠近,會立馬躲得老遠。
隻有我爺跟老神仙知道,那叫屍香!
而我,亦是死人。
隻是我依舊不喝奶,隻喝血。
自那日以後每天早上我家都會出現一碗鮮血,沒人看見那碗血是誰送來的,我爺偷偷抓了幾次,都一無所獲。
直到半年後,我能喝些米糊糊,家中便在沒有鮮血出現,而我也長出了滿口小白牙。
一晃我考上了大學,需要離開村子去省城上學不能每日往返,我爺又犯了愁。
再次找到了老神仙。
“那蛋守了你二十幾年,如今你要離開,定要給它一個說法,不然,家毀人亡。”
我爺急道:“咋給說法?”
我在旁邊撇了撇嘴:“我摟著睡二十幾年了,毛都沒孵出來一根,老神仙你確定那不是個石頭?”
老神仙一記眼刀子飛來,嚇得我縮了縮脖子。
我爺手比嘴快,一巴掌拍在我後腦上,“胡咧咧,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