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此後這世間卻再無她的帝師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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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恒與夫人伉儷情深,然子女緣淺,膝下僅一女虞晗。虞夫人寵溺獨女,虞恒聲色俱厲,養成了虞晗不服管教的驕矜性子。

去歲容岑還是熠王,得先帝賜婚,虞晗入宮成了她的側妃。二人本就青梅竹馬,在外恩愛兩不疑,私下情勝同胞‘姐弟’,宮中雖規矩諸多但容岑並不束縛她,那時的虞晗性情有所改觀。

但先帝逝後,不止“容岑”沉迷美色夜夜笙歌,成為貴妃的虞晗也養起了男寵。初時虞晗還有所顧忌,虞恒的勸諫使她叛逆,聽膩了便越發肆無忌憚,半年來這對父女已是兩相反目。

京都甚至有“帝師一生,唯其敗筆”的傳言。

容岑出宮前特意去過長樂宮,但虞晗並未見她。宮女也隻說娘娘不適無法見客。

她不確定虞晗是不是還對其父有怨,對虞夫人隻能用來時打好的腹稿。

“皎皎昨夜染了風寒,今早發起了高熱,身子受不得奔波。故而……”

言語實在牽強。

再大的理由也大不過死者為大,更何況還是父喪。

虞夫人鬆了手,不再執著。她滿麵苦淚儘乾涸,對容岑行了命婦**之禮,“臣婦失禮,皇上請回吧。”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虞夫人怨恨她,亦是人之常情。

隻是容岑既決定來送帝師最後一程,便必不可能半途離開。

喪葬沿用了虞恒故鄉風俗,晨間吊唁,午時喪飯,未時正出殯。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起靈時由容岑代為摔盆,她披麻戴孝,抱著虞恒靈位站在哭喪隊伍最前方。

天空陰沉細雨蒙蒙,二胡哀樂不絕,虞夫人哭聲淒淒,已無暇顧及她。

城郊虞府至盛州陵園不遠,三步一跪三叩首,如此重複,行三跪九叩禮,足足用了近兩個時辰。

唯有容岑全程站著,她以學生身份本該跪,但那些老臣哭著不讓她跪,說她天子屈尊抱靈位已是大忌,再跪恐怕就要把帝師積攢幾十年的陰德都跪沒了。

待帝師入土為安,天色已黑。

頭頂烏雲低壓昏暗,如同墨染,陰森詭異,令人心中生懼。

像極了先帝崩逝那日。

借著燃起的火把,容岑的目光落在墨跡未乾的碑上,遙記當年拜師時。

虞恒彎腰望向尚不及自己膝高的小人,摸著她的頭言笑晏晏:“願少年,乘風破浪,他日勿忘化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