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避而不見(2 / 2)

而這些事情,謝衡認為不必讓蕭白和沈清洲知道。

夏季已經正式結束,秋天的第一縷涼風伴著淅瀝瀝的雨滴悄悄降臨。怕公子著涼,晏錦將謝衡的寢具從竹簟換成了輕薄的涼被,又往爐子裡放了一枚凝神靜氣的香丸。謝衡拒絕了晏錦給他安排侍女的提議,因此這些生活上的細致活兒,晏錦隻能自己學著去做。由於關係到公子的人身安全,他覺得做這些倒也不是很難接受。

謝衡正在書房裡翻閱太子留下的書稿,晏錦來到窗外,叩響了窗戶道:“公子,蕭公子帶著……”

晏錦頓了頓,最終選擇了他認為準確的用詞:“沈家的幼子,來找您。”

謝衡怔了怔,淡淡道:“好。”

事實上,自從沈清溪出事之後,謝衡就無心再照顧沈清洲了。他太忙了,他要做的事情,不亞於在平地壘砌起一座大廈,這其中的工作量隻有謝衡自己知道。這種情況下,他隻能將沈清洲暫時交給蕭白。但沈清洲畢竟年紀太小,一夜之間失去了二哥和姐姐,而唯一的大哥又將他扔給彆人,長時間地不肯見他,這讓敏感的小孩幾乎崩潰。

沈清洲是懂事的,在蕭白的小院裡他從不露出一絲怯懦與擔憂,他安靜地吃飯、睡覺、認真完成蕭白交給他的功課。隻是每天他都會來問蕭白:“蕭先生,洲兒什麼時候能見到哥哥?”

在他小小的腦袋瓜裡,哥哥不見他是因為他不乖。隻要他足夠懂事聽話,不給哥哥添麻煩,大哥就總有一天會願意見他。

蕭白每天都被問上這麼一句,時間久了,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於是隻能帶著沈清洲來找謝衡。

經過這些日子,現在的蕭白已經逐漸明白了,在沒有沈清溪之後,謝衡會變成什麼。

謝衡的冷漠、孤傲、絕情,這種種極端的情緒他以前從未見過。從前的謝衡,也許不太活潑,卻總還有兩分人情味兒在,甚至偶爾會參與姐弟間一些幼稚的玩笑。而在沈清溪出事後,謝衡不僅再沒有露出過笑容,他的種種舉動更像是一種自我放逐。

他將自己扔進堆成山的頁冊中,用儘心力去編織起一張大網。試圖從這張網中,找到關於沈清溪的蛛絲馬跡。

謝衡現在做的所有一切,就像是對他自己的懲罰。

將沈清溪弄丟的懲罰。

蕭白撐著傘,牽著沈清洲走進宅院中庭。天井裡有一口蓮花池,裡頭浮著幾朵淺粉的睡蓮,暗色的天光倒映在水麵,雨滴順著屋簷落下,悉數墜入水池,泛起一重一重的漣漪。走進客堂,蕭白將傘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