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劉說:“誰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不如這樣,去把她電話找回來,讓她給那人打個電話,隻說一句話,看那人接到是什麼反應先。”
三哥便支使那兩個綁人的夥計去找手機了。
沐迅心裡忽然有些慌。
等待手機找回的這段時間裡,她被關在那一片漆黑的禁室,她一直在想如果隻能說一句話的話,自己該說些什麼。好在手機一直沒有著落,等到第二天下午一點多的時候,他們才推開那扇門,對她說:“打電話。”
沐迅看了眼手機,接過來的時候手微微顫抖,手機好像在洗手間地上的坑窪處被水浸到了,振鈴的時候,裡麵傳來電流噝噝啦啦的聲音。
她第一句話想說的是‘我之前給了你一本賬冊’,這樣接電話的人一定會察覺到異樣。
但是那個叫小劉的人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麵寫的是“我撿到了一本東西。”,很模糊的一句話,但如果對方真的和她有過這樣的關聯,一定會問她又是什麼東西,是不是和工程的案子相關聯的,不管怎麼樣,接下來的通話總是和那件案子相關的。
電話接通了,但是她有點絕望,這個局麵,恐怕就是沈清火也無能為力了。
她按照紙條上的說出口,“老師,我撿到了一本東西……”
手機放的是外音,對麵靜默了一兩秒,問她,“什麼東西?”
一直等了很久,對麵都沒再有任何反應,也顯然對這個東西沒興趣的樣子,三哥已經不耐,過來正要抽走她的手機,她忽然大聲喊了一句,“幫我報警!”
一個耳光重重的甩在她臉上,她的電話被奪走掛斷。
她想,她應該能等到他吧?她最後喊的那句話,他應該聽到了吧?
除了他,她再也想不到能幫她的人了。
……
四天之後的周一。
僅僅隻是一個電話,如同一滴水濺入沸油裡,瞬間炸開了整個江城的各個非法組織,因為最上麵的人接到電話,一天之內,要求找到那個在江城失蹤的女孩。
那個人在傳達這件事的時候,很明確的警告:“轉告所有可能參與這件事的人,如果那個女孩少了一根頭發,我也保不住他。”
江北地下酒吧裡。
一個人忽然著急忙慌的闖進來,對裡頭的三哥說:“哥,剛剛羅叔差人過來問——”
話沒說完,就看見三哥在接電話,三哥表情恭敬,在電話這頭點頭哈腰,“行的行的,要是見到了這個女孩,我們一定送過去。”
掛了電話,三哥回頭看了眼這個屬下,問,“又怎麼了?不會還是這個女孩的事情?”
小嘍囉點了點頭,說:“是啊,羅叔這樣的身份竟然會問到我們這些小混混這裡,這次的事情會不會弄得有點大啊。”
三哥說:“羅叔?那位城南賭場的幕後老板?”
“就是他啊,前些年我們還過去給他賀過壽的,你忘啦?”
三哥露出恍然的表情,說:“他竟然還能記起我們,不容意。”頓了頓,又說:“剛剛我也接到了一個電話,媽的這些大佬們平時基本上都瞧不上我們這些人,今天竟然齊齊給我打電話,說是什麼陸家的人發了話——我管他什麼陸家王家,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這裡我說了算。”
旁邊的小劉說:“不成啊三哥,我打聽了一下那個陸家的背景,他們家好幾代都做著軍火生意,建國的時候甚至還冒著槍林彈雨給國家捐助了大批的軍火物資和藥品,甚至在海外的幾座島嶼上還有他們的兵工廠和雇傭兵,這些就不說了,在國內基本上是沒有道上的兄弟敢跟他們叫板的。這我們哪裡惹得起啊,江城就有他們的人,羅叔那麼大個人物,見到陸家一個小管事都得低頭賣乖,我看這次咱們還是識相點,要不……”
“跟老子有什麼關係,他們尋仇也是去找那個姓梁的,道上的規矩大家都懂,我們隻不過是收錢辦事的。”
“姓梁的今天也被搞了,聽說有一批人闖進了他家去搜人。”小劉說:“接了不該接的活兒,咱們也逃不了。”
三哥看了一眼門縫裡的人,很頭疼,“我倒是也想交出去,但怎麼交?就剩一口氣了。”
小劉說:“左右都是死,反正東西已經拿到了,要不今晚趁著天黑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到黔羅江裡吧。”
三哥看了眼時間,離天黑還有六七個小時,變數有些大。“要不彆等晚上了,要讓羅叔的人在咱這找到人,咱都得死。”
……
下午三點,沈清火的飛機落到了江城機場。
機場外整齊的停了一排豪車,陸家在江城的產業不多,但儘管如此,整個江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來機場了。
雖然他們清楚,他們並不是來接機,分明是來挨罵的。
沈清火下了飛機,先看了眼時間——已經四個小時過去,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按照道理,整個江城都在找,不可能四個小時還見不到人。
陸家在江城的負責人小心翼翼過來替他領路,說:“沈先生,現在還在找,您要不要先去酒店休息一下。”
“一個小時。”沈清火表情冷漠的掃了機場外等候的人群一眼,說:“轉告這些江城的老板們,如果一個小時,我還看不見人,我會讓他們全部關門。”
負責人遠遠瞥了一眼開賭場的羅金,這個50多歲渾身掛滿佛珠的男人現在管著整個江城的灰色地帶,他原話把沈清火的話轉達到位,聽到羅金說:“請您務必讓沈先生放心,哪怕冒著牢獄之災的風險,我們的人也會撬開梁成輝的嘴知道您學生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