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南城。
等重新辦理完住院手續,已經下午接近五點。
沐迅覺得她的身體完全沒什麼大問題,除了身上縫了針的地方有些沒長好,她覺得完全沒必要住院。但是那個傳聞中的於浩醫生來給她做過檢查後,堅持要她再留院觀察幾天。
手機被水浸的屏幕一片花白,連通訊錄都看不清,為了不使舍友擔心,她辦理完住院後給樂瑤發了條消息。
幾個同宿舍的姐妹下了課沒吃飯就提著水果來醫院探病了。
樂瑤往她床頭一坐就開始哭,其他室友說:“哎呀好了好了,不就是今天被沈教授罵了一頓嘛,又掉不了一塊肉。”
“嗚嗚嗚,可是我覺得我期末要掛科……”
李楠楠說:“不會的,沈教授不是那樣的人。”
樂瑤哭著說:“就是的,我直覺很準的,他就是有那麼的小心眼……”
恰巧從病房外經過的於浩內心汗了一下,跟著默默吐槽,“何止小心眼,簡直睚眥必報,記仇得很。”
一群小女生在病床前嘰嘰喳喳,但沐迅好像話很少。
樂瑤仔仔細細把她打量了一遍,有些後怕的說:“還好你沒出什麼事,老師說你失聯的時候,我嚇得兩天沒有吃下飯。”
“我手機泡在水裡了,所以沒有接到電話。”她避重就輕的略過了江城發生的事情。“下次不會這樣了。”
樂瑤又說:“怎麼胳膊上和後背都縫了這麼多針?萬一留疤了怎麼辦?”
“從高處摔下來了,小傷,估計很快就好了。”沐迅問:“最近學校有沒有發生什麼事?”
樂瑤想了想說:“有——”大概是她剛剛提到從高處摔下,樂瑤忽然想起一樁事來,“昨天剛出來一個新聞,也不知道你看到沒有……梁宇的爸爸好像跳樓了,聽同學說,梁宇昨天就離校了,好像回了江城?連請假的手續都沒走。”
說起這個,她語氣微微有些同情,說:“他走前我見過他一次,臉色青黑,跟鍋底似的,一直說這事不可能,他爸爸不可能跳樓。”
“然後呢?”沐迅忽然問。
樂瑤說:“然後他就離校了唄。”頓了頓,見她反應有點奇怪,說:“害,算了,說這麼晦氣的事乾嘛。”
“我可能要在醫院呆幾天了,你們記得幫我做課堂筆記。”她好像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點激烈,移開話鋒說:“上周末的家教我也沒去,最近耽擱的事情有點多。”
“這個都是小事情。”樂瑤又八卦的說:“哎,你不在的這幾天,周長青天天來我們院找你,問你什麼時候回學校,搞不好是想找你約會呢。”
沐迅對這個男孩沒興趣,很簡潔明了的說:“我不喜歡這個人。”
“人家長得也蠻帥的呢。”樂瑤說:“你要不喜歡就算了,下次我就不搭理他了。反正和梁宇一個宿舍的,估計人也不怎麼樣,不是什麼好東西。”
聊完八卦,幾個小女生又參觀了一眼她住的高級VIP病房說:“在這住一晚估計也不便宜,沈老師對學生真好。”
明明她們沒有彆的意思,但沐迅不知為什麼臉紅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等我好了,後麵再賺錢還給他。”
“哎呀,現在就好好養病,說什麼錢不錢的事情,我看沈老師也不像是缺錢的人。”樂瑤說:“他平時戴的手表都是幾十萬的牌子,還經常換,這點錢估計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沐迅顯然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信息,非常吃力的消化了一下,“什麼?”
“哎,我們宿舍之前不是在一起八卦過的嘛。”樂瑤有些生氣的說:“我們八卦的時候你是不是又沒仔細聽?我們沈教授雖然隻是大學老師,但是沈家好像挺有錢呢,他手上的表經常換,沒見過戴便宜的,最低都是幾十萬的牌子。說到這個,好像今天挨罵的時候,我看到他又換表了。”
沐迅想到自己送的便宜貨,有些想死,但是她真的不知道他平時戴那麼貴的表。她不認識那些牌子,認識的車標也很少。
樂瑤說著說著就有些懷疑自己的見識,說:“他這次戴的那個表我沒認出來,但好像和他之前戴的那些都不一樣。難道又出了什麼我不知道的新牌子?”
“……”
能聊的不能聊的都鬼扯了一遍之後,幾個小女生這才結束探病,有說有笑的回了學校。
沐迅兀自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倍感丟臉。
於浩進去給她換水的時候,發現這小姑娘正在錘床……他提醒,“動作幅度小點,另隻手快要跑針了。”
要不是沈清火特意叮囑了這個小姑娘由他親自照料,這種護士做的事情他才不願意攬過來。
沐迅在醫院呆了三四天後,於浩給她重新做了個CT,檢查了一下她頭上的傷,說:“差不多可以出院了,注意休息,不要熬夜。”
小姑娘像是要從監獄裡放出來一樣開心,搞得於浩頗為鬱悶,又聽那小姑娘細聲細氣的問醫藥費的事情,他有心捉弄,就說:“這三四天也就花了幾萬出頭吧,這點小傷不費錢。”
小姑娘的臉紅了又紅,最後非常有禮貌的道謝,並承諾分期付款給他。
彆說,大學生是挺好玩兒的。
回了學校,沐迅儘量逼自己不去想梁宇的事情,她把落下的功課好好補了補,又開始做起之前的兼職。
但是那個設計師小姐姐的工作室卻好像關門了。
她惦記著之前預收了人家工作室一個月的錢,但是活隻乾了一次,不免心虛。
又是一個周天,她做完家教又坐公交去了之前那個商場,奇怪,那個工作室還是關著門。
一連兩個星期,他們的工作室都是歇業,難道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