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納芙沉默半晌:“好,你帶我去找他。”

老太點點頭,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黑麵包,交代道:“他這人性格不好,固執己見,要是有哪裡惹到神明大人的地方,千萬莫要怪罪。”

納芙隻“嗯”了一聲:“你和他關係怎麼樣?”

老太回答:“以前還好,自從經曆了被兒子拋棄的事,他對村裡人態度都不好,之前見一個罵一個,我們這些老人也被罵怕了,都不敢接近。說實話,我現在帶您過去,也提心吊膽呢。”

納芙沒有回答,隻默默跟著過去,路上就基本確定了,這是那個擺放陣法的人了。

既然對黃陂村沒了感情,如此性格固執的人,一旦事情脫離了自己的控製,違逆了他的心,就更容易產生做出這樣破罐子破摔的事。

隻是,他腿腳不便的話,或許這陣法是砸斷腿之前做的?

在老太帶路下,仍然走了許久,終於在一處偏遠處,見到了一棵擎天的胡楊樹。

胡楊樹下就是沙丘,這地方沙質相對堅實,適合作庇蔭的小屋。

可相對堅實並非完全堅實,納芙走到門口,四下望了望,看見沙丘已經被吹得有些偏離原位,固定的木板也搖搖欲墜,很可能造成二次坍塌。

赫爾墨斯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抬手,一抹金光從手心竄出,木板間驟然變得嚴絲合縫。

“放心,這地方可以支撐他住上一二十年,當然,如果罪魁禍首是他的話,這間房就留給彆人住吧。”

老太聽了一耳朵,心裡生疑:“你們是說,那老巫師做了什麼陣法,搞出了那個殺人蛛?不會吧,他雖然說話語氣難聽,但生性善良,不至於做出這樣的事,我和他共事過,當初我們在黃陂村建這些房子……”

“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尚早,老婆婆。”

說著,赫爾墨斯踏進了房間。

一聽見有人進來,老人躺在床上,頭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墊得老高,但墊頭的東西並不軟,看起來住得很不舒服。

他以為是兒子,張口就是大罵:“挨千刀的,還來乾什麼?你的心腸好生歹毒啊,我怎麼生出了這樣的野骨頭!”

話音剛落,他就瞥見了來人。

利菲爾他認識,其餘兩人是什麼來路,怎麼看著來者不善?

老人停頓片刻,繼續罵:“私自闖入我家是要遭雷劈的,敢動我家裡的東西,我跟你們拚命!”

利菲爾有些尷尬地看著老人:“他們來是有話要問,老哥哥,你可要客氣點。這兩人咱們得罪不起。”

她瘋狂向他使眼色,擔心村裡人得罪了神明,害得自己也遭殃。

本來作為黃陂村的村民,她就已經犯了錯誤,所幸神明沒能追究,但一次不追究是他們網開一麵,第二次再犯錯,就不見得不會把賬一起算了。

老人完全無視了利菲爾的提醒,說出的話越來越難聽,梗著脖子紅了臉,完全是不把他們罵走不罷休的架勢。

納芙則默默看著他,幾乎是癱瘓在床不能動彈,情況不容樂觀。

要想和人爭鬥,也隻能逞幾句口舌之快。

以他現在的狀態,是絕對做不到在村子周圍布置陣法的。

要想集聚黃陂村中所有的邪氣,在一處形成最強的毒蠱,就須在村落周圍至少八個方位放置欒石。

可欒石的確稀少,正常人需要獲取,須得前往最陡峭的山峰、最湍急的河流或禿鷲最多的荒原,這對於一個重傷的老人而言,是無法達成的。

不過,如果對於年輕時從事巫蠱工作的人而言,那就輕而易舉了。

欒石或許是那時候爬山涉水帶回的,為人解決巫蠱之事,平時也能用得到。

納芙沒有和他廢話,直接在他的辱罵聲中問了一句:“你可知道刺叢裡的那處沙丘,距離這裡不遠,洞內放著隻古舊匣子。掃除表麵的那層沙土,應當是緋紅色?”

老人密集的話突然停了下來,神情一僵,不可置信道:“你、你說什麼?”

“那隻匣子難道不是你的嗎?”

“我不知道什麼匣子。”

“哦,那麼蜘蛛如何形成的,你總該知道吧?”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