澆完花,林時樂問傭人:“我可以剪一些花送人嗎?”
這溫室裡的花開的實在漂亮,沒準在祝淮心裡的地位和魚池裡的黃金錦鯉有得一拚。要是他剪了送祝淮,沒準不討好,還會造成沒必要的麻煩。
傭人聽完他的問題,抿嘴笑道:“林先生,這整個花房都是您的,就算您想把這些花全部剪下來帶走都行。”
林時樂敏銳的抓住了傭人的其中一句話,反問:“這整個花房都是我的?”
傭人:“對啊,林先生。這花房裡的每一種花都是您親自挑選後先生請人種下的,但……”
林時樂追問:“但什麼?”
傭人知道自己不該多嘴,但現在進退兩難,她隻能硬著頭皮說完。
“但這個花房將在月底前被拆除。”
月底?那才有幾天了。
林時樂聞著淡淡花香,看著一片繁榮景象的花房,擰著眉問:“為什麼?”
傭人不解的抬眸看向林時樂又快速移開視線,低著頭道:“因為您之前哭鬨著說這些花看著紮眼,聞著惡心,先生聽後就命令我們在下個月前把這個花房給拆除了。”
林時樂:“……”
這原主還挺能作的,又要人家給他造花房,造好了,等花開了又不喜歡了……
“我現在覺得這花房挺好的,就不拆了。”林時樂用纖細的指尖勾起一朵十八學士道,“麻煩你去幫我準備一些包花需要用到的材料,謝謝。”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傭人可以肯定林時樂的謙和有禮不是惺惺作態,是真的。
她抬眸和林時樂對視著,這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不敢像現在這樣和林時樂直白對視。
以前他們在林時樂麵前永遠是一副含胸低頭的卑微姿態,像這種平等謙和的相處模式是絕對不會出現的。
林時樂和傭人對視著,眼裡沒有了從前的輕蔑和不屑,是平和的,溫柔的。這無疑是在鼓舞她,鼓舞她大著膽子將懷著試探的眼神平穩地落在了林時樂深邃的,如一汪綠潭的溫柔眼眸中。
他的眼睛笑起來可真好看,像月牙一樣,怪不得先生那麼喜歡。
林時樂莞爾一笑,問:“還有什麼事兒嗎?”
傭人快速搖頭,羞紅著臉,跑了。
林時樂看著一溜煙跑不見的傭人:“……”我很嚇人嗎?
這一幕讓他想到了他第一次見惡霸時的場景,當時惡霸好像也是這樣一溜煙就跑不見的,像被嚇壞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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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時樂左手挎著竹編花籃,右手拿著枝剪挑選著他喜歡的花。
他打算親手包一束花送給祝淮,就是不知道祝淮吃不吃這一套。
這兩天他滿腦子都是那個雨夜祝淮從身後抱著他的畫麵。祝淮的體溫、祝淮的香味、祝淮在他耳邊的喘息聲,就連祝淮那欠欠的話語和表情他都喜歡的不得了。
他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人,怎麼舍得就這樣把他拱手讓人呢?
就算他最後還是敵不過命運,那他也要在祝淮的人生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露出了個微不可察的苦笑。
這一抹苦笑被跟在他身後隨時待命的傭人瞧了去,傭人關心道:“是沒有林先生喜歡的花嗎?”
林時樂落寞道:“不是,就突然想到了一些事兒,有點苦惱。”
傭人下意識的追問道:“是什麼事兒讓林先生感到苦惱呢?”
林時樂知道他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都會被傭人們事無巨細的報告給祝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