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香氣(1 / 2)

纏香 羅巧魚 4372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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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頭,割了。

乾脆利落的四個字,聽得賀蘭香毛骨悚然。

馬蹄向前,臨安府尹的慘叫聲響在後麵,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她迫切地想知道侯府的情況,可她已不敢再問,即便問了,這個男人也不會回答她。

姓謝名折,遼北大營……

忽然,一個石破天驚的答案出現在賀蘭香的腦海中,她搭在謝折肩上的手一抖,刹那間遍體生寒。

似是察覺到她的異樣,謝折瞥了她一眼,沒了覆麵遮掩,他臉上的神情一覽無餘,目光漠然冰冷,好像懷中所擁的不是貌美嬌娥,而是草木石頭。

同樣的,賀蘭香也沒將他當成個人。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男子,像冰也像鐵,唯獨不像人,讓她連繼續色-誘的心都沒有。

伴隨入城,潮濕腥風撲麵湧來。

賀蘭香看向街市,一顆心愈發沉了下去。

她記得,她出城禮佛那日,也是個陰雨天,但街上行人不絕,兩邊茶坊生意紅火,多的是張傘擺攤的小販,冒雨遊玩的行人,處處人聲鼎沸,繁鬨擁擠。

而現在,街市兩邊鋪門緊閉,街麵血流入渠,除了守備軍的屍體,什麼都沒有。

賀蘭香被血腥氣嗆到,不住地咳嗽,整個胃像被隻手抓住扯拽,排山倒海的惡心。

她開始擔心侯府了。

倘若傳聞為真,這人真是當年被送到遼北軍營的侯府庶長子,那他一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她一個無關人等都能被他帶兵追殺到佛寺,更彆提和陽郡主母子。

恐怕凶多吉少。

賀蘭香心裡一嗒,忙將那個可怕的念頭遏製下去,在心裡不停安慰自己:不會的,就算謝折對郡主恨之入骨,暉郎可是他的同父兄弟,他怎麼可能下得去那個手。

再者,賀蘭香想起臨安府尹方才喊出的話,她記得篡位的皇子似乎是叫夏侯瑞?彆管是夏侯瑞還是夏侯祥,順位也好謀反也好,隻要皇位還是夏侯家的,和陽郡主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姑母,身份比之從前隻會更加珍貴,怎會輕易為人魚肉。

賀蘭香強壓住心頭不安,將自己好好開解了一番,心情堪堪平複些許,咳嗽也止住。

她略動了下身子,換了個稍舒服些的靠姿,強忍恐懼,雪白手臂重新攀緊玄甲,指尖浮現因不得已用力而有的嫣紅。

*

宣平侯府大門外,烏壓壓一片,重兵把守。

賀蘭香看到橫陳在外的府兵屍體,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了無血色,正值怔愣,腰身便被一雙大手鉗住,尚未回神,雙足已穩穩沾地。

她的鞋早在逃命時便丟棄了,溫熱的腳心乍一碰到濕涼的地麵,身軀不由打顫。

可她已怕了一路,此時再顧不得怕,即便渾身濕透,連發絲都止不住發抖,她也毅然決然地抬腿,步入侯府大門。

宣平侯府占據千畝,環山繞水,景致怡人,進入府邸,漢白玉石鋪路,兩旁樓閣飛簷翹腳,氣派不失高雅。

而經過一夜的血雨腥風,原本光潔若雪的玉石地麵上,堆滿了死態各異的屍體,滿目猩紅。

賀蘭香一路跌跌撞撞,從大門到儀門,裙擺被血汙浸透,見到的屍體數不勝數,有臉熟的有臉生的,一個疊一個,使得她逐漸連驚嚇都感受不到了,頭腦越來越木,兩眼越來越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