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折一手持刀,一手護緊了她的腰,無論如何出招,手未曾鬆過。
直到出現一聲血肉撕開的撲哧悶響,賀蘭香腰上的大掌鬆了,身子還被調換方向,變成正麵向前,手衝韁繩。
“會騎馬嗎?”她耳後,謝折聲音依舊沉穩有力。
賀蘭香沉穩不了,壓抑著哭腔說:“不會。”
“不會也得會。”謝折抓住她的手攥住韁繩,“手攥緊,身子挺直,要想不掉下去,就兩腿用力夾住馬腹,想要馬走快就踢腹甩韁,想要它慢下來,就將韁繩後拉,學會了嗎?”
賀蘭香哽咽搖頭,想扭身抱住他,謝折卻抽身下馬,衝著馬臀一拍,駿馬撒蹄,揚長而去。
馬兒未出百尺,便遇領兵追來的崔懿嚴崖,他們先將抖成一團的賀蘭香攙扶下馬,又前去支援謝折,將一身是血,垂死掙紮的少女重兵拿下。
就在所有人放鬆警惕,忙著去察看謝折傷勢之時,少女又似羅刹附體,見血封喉殺到賀蘭香麵前,反手扼住了她的脖頸,由此逼退諸人。
“你的臟手離我遠點,”賀蘭香既怕,又抑製不住地惡心,顫聲嗬斥,“你要殺我便殺,可若教我如此醜陋地死在眾人麵前,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少女若有所思,將她搡到了懸崖邊上。
風寒徹骨,危仞千尺,崖下雲霧繚繞,一眼望不到頭。
將士躊躇不敢往前,崔懿破口大罵:“是誰派你來的!蕭懷信還是王延臣,他們允給你什麼好處!”
少女不應,對賀蘭香低語:“冤有頭債有主,我本來不想殺你的,隻想將你帶走,找個地方丟下,生死聽天由命。”
“可那家夥太難纏了,不好擺脫。”
賀蘭香心潮跌宕。
原先她隻為自己僥幸存活而竊喜,為無法脫身而怨懟,直至此刻,方意識到自己究竟是被攪入了個什麼樣的漩渦中。
謝折隻是看得見的威脅,更多看不見的危險,在暗中蟄伏,防不勝防,於她而言,她肚子裡的“孩子”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箭。
京城,真的不是個好地方。
“你,你聽我說,”理智短暫拉扯,賀蘭香掃了眼崖下,撐住發軟的雙腿,強作冷靜道,“我根本,根本就沒有——”
身體赫然被股大力推搡,賀蘭香話未說完,始料不及地直直墜入深崖,衣帶隨風翩躚,披帛上的織金牡丹紋在霞光中生輝。
她萬沒想到,死裡逃生那麼多次,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