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食堂裡,穿著校服的學生們打了飯坐在飯桌邊,當齊烊他們這些遊戲玩家走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盯了過來,連帶著窗口裡打飯的食堂人員也紛紛用一種饑餓許久看美味佳肴的目光貪婪地凝視著玩家們。
不少玩家被嚇得瑟瑟發抖,彆說往食堂裡走,恨不得多長兩條腿然後好撒丫子狂奔,有學生裂開嘴笑起來,無聲地笑,牙齒像野獸般尖銳,嘴巴更是裂到耳根,讓人懷疑下一刻他的臉就會不會裂開成兩半。
這不是不可能的事,在上午的四節課裡,玩家們所在的班級,他們的怪物同學們就已經給他們帶去過從未有過的驚悚和恐怖。
課桌裡有飯卡,齊烊在下課的時候翻過他的桌子,拿著飯卡齊烊無視周圍聚焦在他身上的垂涎目光,走到一個窗口前,齊烊選了兩個口味相對清淡的菜,以前他口味重,喜歡油辣的,懷孕後太油的東西聞著胃裡不舒服。
端著餐盤齊烊打算在周圍找空位坐,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有激動興奮的目光,好像齊烊如果和他們一桌,他們期待的美食就馬上要到嘴裡了似的。
這種感覺相當鮮明,可齊烊沒有太理會,飯是要吃的,但突然齊烊想到沒人規定飯隻能在食堂吃,還可以去宿舍吃,齊烊端著餐盤轉身離開食堂,他一走身後接二連三有失望至極的表情,不過也夾雜著一些不一樣的,那些不一樣的都是和齊烊同班的同學,其他人不知道,他們可相當清楚,最上頭的boss直接說了,這次的玩家裡麵有個人他們不能動,連根頭發絲都不能動,誰要是動了,誰就等著生不如死吧。
於是同班同學在齊烊走後反而悄悄鬆了口氣,至於為什麼他們不告訴其他那些人齊烊的特彆之處,因為雖然他們是同事,在某種程度上卻也是競爭關係,來遊戲裡的玩家就那麼多,誰都想要享用鮮美可口的靈魂,這可完全不夠分。
要是有人倒黴,不小心觸碰到齊烊了,那其他人可樂於看好戲,少一個競爭者總是有好處的。
所以誰都沒提,等著有人去踩地雷。
齊烊不在食堂吃,已經打定主意跟著他做他跟班的原圓他們自然也選擇出去,易新明他們倒是沒有跟著出去,打了飯找了個空桌。
易新明那裡除開他之外還有個是通了兩次關的人,兩個人自認對遊戲規則有些了解,吃飯在食堂吃這再正常不過,不至於連食堂也會出事。
這裡的npc們都是鬼怪,白天其實相對還好,隻要注意點,小命基本還是能保住,更重要的是晚上,黑夜裡才是鬼怪們集中活動的時間。
好像他們宿舍是六人間,而且這裡五個玩家還不是在同一個宿舍,也就意味著有npc鬼怪舍友,要怎麼平安度過黑夜活到天命,才是更讓他們在意的。
易新明想到的其實齊烊也想到了,甚至齊烊想的比易新明還多一點,既然那些遊戲npc是鬼怪,顯然白天他們有所收斂,就教室裡發生的事來看,那兩個精神失常的玩家身上沒看到有什麼外傷,估計沒有受到直接的身體攻擊,鬼怪們變化出恐怖嚇人的模樣,能夠直接把眼珠子都摳出來,想來摳他們的眼珠子應該也不是什麼難事,但上午那麼久的時間,四節課,沒有鬼怪對他們動手。
他們就五個人,對麵幾十個,輕輕鬆鬆就能製服他們,所以這裡麵應該是有某種原因的,就齊烊個人的理解,他想是不是因為是在白天,白天不是鬼怪們活動的時間,晚上才是。
若真是這樣,齊烊想他就非常有必要去看看他們的宿舍,查看一下宿舍的情況,不能一直等到晚上最後一節課結束他們才去宿舍,到時候中途有什麼變故,也不好做對應的補救措施。
齊烊提前問了班上同學,問到了他和杜勇同宿舍,原圓是女生,他們不能去女生宿舍,原圓站在女生宿舍樓前,周圍的學生進進出出,隻是每一個經過原圓身邊時,眼珠子都會落她身上,原圓感到害怕,她想逃離這個可怕的遊戲世界,手腳不聽使喚般,原圓站了好一會,後來她身後走過來一個人,對方拍原圓的肩膀,原圓嚇得驚叫一聲,瞳孔睜圓,原圓回頭發現拍她人是玩家中的一個,原圓真的快被嚇哭了。
那名女生長發紮了起來,她發現原圓紅著眼眶,知道自己把對方嚇到了,連忙道歉,原圓抽泣著,四周人好像多了起來,每雙眼睛都像是在窺視著他們,野獸一樣伺機而動。
原圓忍住心底無儘的恐懼,拉著女生的手兩人往宿舍裡走,問道對方居然和她一個宿舍,一瞬間原圓突然沒那麼害怕了。
齊烊和杜勇也是一個宿舍,兩人找到宿舍位置,宿舍裡有個人坐在那裡看,齊烊他們進來時掀起眼皮瞥了一眼,沒什麼表情波動,垂下眼繼續看。
杜勇很想問鬼怪怎麼也喜歡看,不過沒敢真的問出來,怕對方突然變臉,滿臉血肉模糊地朝他撲過來,床欄上都寫了有名字,誰上鋪下鋪,齊烊是在右邊中間的上鋪,杜勇在左邊靠門的下鋪,兩人坐在杜勇的床上。
房間格局簡單,就一個二十多平米的小房間,沒有廁所,隻有走廊儘頭的公共廁所洗澡間,杜勇把枕頭拿過來抱懷裡,宿舍裡就一個npc,比教室還有食堂好太多,這個npc看起來也瘦瘦的,他和齊烊兩個人,應該暫時不會有太大危險。
齊烊坐下開始吃飯,杜勇看了看桌上的飯,腦海裡浮現早上教室裡的一幕場景,有個人就坐他左邊不遠處,身上的肉一塊塊往下掉,血肉模糊的肉團,杜勇頓時沒有任何胃口。
“真羨慕你胃口這麼好。”杜勇說道。
齊烊斜了杜勇一眼:“你要是現在都沒胃口,以後怎麼辦?”
杜勇苦笑出聲,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掌,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弱,現在他知道了,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弱者。
“誰知道。”杜勇也不知道,他到現在還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希望自己閉上眼再睜開時一切恢複正常,他也這樣做了,然而奇跡沒有發生。
齊烊很快吃完飯,杜勇後來還是吃了兩口,下午時間還長,餓著肚子體力不夠可不是什麼好事。
吃過飯後離下午上課還有點時間,兩人也不想立刻就去教室,打算在宿舍睡個午覺。
結果齊烊剛洗了臉,還沒爬到上鋪時,窗外隱約傳來一些驚叫聲。
齊烊和杜勇同時警覺,兩個人往窗戶邊走。
“發生什麼事了?”杜勇心臟跳動得完全失去了規律。
“不知道。”齊烊搖頭,他也沒千裡眼和透視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