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幕後主使(1 / 2)

21

一場夜雨, 洗刷了昨晚混亂的痕跡。

豐樂樓的掌櫃此時卻極為頭疼。

就在豐樂樓的大堂,附近幾家酒樓的掌櫃夥計們,都被帶到此處問話, 從昨晚到現在都還沒結束。

張掌櫃一絲一毫的不滿都不敢露出, 沒見著堂裡門外站著的禁軍,都是甲胄分明, 手持兵器,虎視眈眈。

楊將軍這是把神衛軍多少人都拉來了?

經過這一宿的問話, 張掌櫃此時也堪透了一點內因,大概就是昨晚夜市混亂, 楊將軍懷疑背後有人主使。

這堂裡其實隻是拿來問些無關緊要人的話, 一樓上如今正在審人呢, 那慘叫聲痛呼聲, 他在下麵聽著都打哆嗦。

一樓,副官張猛拿著一摞供詞走過來, 交給楊變。

楊變坐在桌後, 長腿半曲踩在旁邊的一張凳子上。

坐了一宿, 他也累了,人顯得有些意興闌珊, 接過供詞後,他大致翻看了一下,就扔在了一旁。

權簡將供詞拿過來看了看:“如今看來,倒是這陳家嫌疑最大, 白日剛跟那位起了衝突,晚上就對付上了,倒是報複不嫌早啊。”

元貞能想到的,楊變又怎可能想不到。

真是不查不知道, 一查嚇一跳,昨晚在附近幾家酒樓飲宴的人可有不少。

也是湊巧,昨晚陳家有一庶子在豐樂樓設宴款待一群狐朋狗友,若說對方偶然在樓上看見樓下的元貞公主,又見當時那樣一副局麵,往家中報信,陳家臨時定計於也不是不可。

彆說明明還有其他家,為何就陳家嫌疑最大?

誰叫白日雙方剛生出矛盾,那姓秦的諫議大夫又跳出來得實在突兀,一看就是臨時安排的,應該不是局內人。

既然不是局內人,範圍就小了。

“這陳家處事風格倒也隨意,難道就不與那陳相公通個氣,若昨晚之事與陳相公有關,豈不是壞了陳家大事?”張猛咂舌說。

權簡喝了一口茶:“兩家雖是本家同宗,卻也是出了五服的旁親,大麵上陳相公與陳家合作,不過是看在宮裡那位貴儀的麵子,私下東陳和西陳兩家卻是各自處事,兩不相乾。”

以尚書右丞陳相公陳誌業為首的陳家,住在內城東大街上,又叫東陳。陳貴儀的娘家也姓陳,住在內城西大街,俗稱西陳。

兩家都是貴不可言,實際上方向迥異,東陳乃簪纓世家,家中曆來人才輩出,出過不少大官。

而西陳,也就近些年靠著陳貴儀才發跡,說是跟東陳是旁親,實際上都是西陳死拉硬拽才扯上的關係。

當然對於東陳來說,有個同宗得寵的宮妃,其膝下又有兩位皇子,扯上些親戚關係也並無不可。

“西陳素來處事張狂,辦事不靠譜,也不是頭一回了。”

反正僅就權簡來說,他入上京也不過兩月,就聽說過不少西陳辦出來的蠢事。

“翠煙閣那審得如何了?”楊變突然問。

張猛:“正審著,這些人不禁打,還沒上手就哭爹喊娘,這地方實在不適合拿來審訊,屬下正尋思跟都指揮使說,不如把人帶回公廨校場去,到時候我們好好施些手段。”

神衛軍也有自己的辦事公廨和練兵校場,離金明池沒多遠,就在宣澤水門附近。

正說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撞進來一個穿軍袍的禁軍。

“問出東西了。”

楊變當即站了起來。

.

宣澤水門附近,神衛軍校場。

因為楊變來神衛軍後變了章程,現在每天都需按時按點進行操練,禁軍們雖軍紀散漫,但樣子還是要做的。

王河從營房走出來,正好碰見操練完剛散隊的禁軍們。

見他麵色蒼白,手還捂著胸口,有那相熟之人還關切道:“你這傷好了?沒說多躺兩日。”

“沒好也不能躺著,軍紀不可廢。”王河苦笑說。

此言頗有些指責都指揮使治軍嚴苛之意,換做以往必然應聲紛紛,可自打那日瓊林苑之事以後,再無人敢附和這種沒用的話。

其實都指揮使說得沒錯,有本事就上,沒本事就受著,軍中素來是能者先行,以楊變的軍功,都指揮使這個位置他確實坐得。

至於那些不甘之人,曆數他們身上軍功,除了早年有的人身上還有些軍功,可隨著調令進了上四軍後,都是久居高位,榮養多時。

多少年沒打過仗了,都在混吃等死,自家人難道還不清楚自家事?又有哪幾個身上有實打實軍功的?

見無人接自己的話,王河也沒顯露出什麼來,步履蹣跚走開了。

他朝校場方向走去,似是想找個合適的地方曬曬太陽,這時迎麵卻突然走來一群人。

為首的正是楊變。

“都指揮使。”王河局促道。

可當他看清後麵跟著的人時,卻徒然變了臉色。

“看來你也清楚我找你是做什麼。”楊變饒有興味地挑起眉。

王河還想遮掩:“屬下又怎知指揮使找屬下做甚?”

楊變懶得跟他打嘴官司,對張猛使了個眼色,當即上來幾個禁軍大漢,將王河拿了下。

“都指揮使,你為何突然對屬下動手,可是為了報複那日屬下……可屬下重傷在身……”

王河一邊掙紮一邊高呼,期間還夾雜著幾聲喘不過氣來的巨咳,看起來分外狼狽可憐。

“彆演了!累不累?”

楊變冷著臉,揚手指向不遠處聞風而來的一眾禁軍們,“你指著他們來為你叫屈?你看他們敢不敢?”

那自是不敢的。

都是普通禁軍,混口飯吃,上麵人怎麼鬥,即使早先不明白,那日或目睹或聽聞,現在也知道了其中的機鋒。

這是他們能摻和進去的?

真是太瞧得起他們了!

一眾禁軍忙避了開,目送著楊變帶著人將王河押走了。

.

這一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季炳成耳裡。

也是湊巧,今天他輪值,正好在公廨裡。

“都指揮使這是想做甚?還想秋後算賬?此前王河被他那一腳踢得重傷在身,剛才能下榻,他怎麼還不依不饒?!”

“我們沒去步軍司告他,他倒是秋後算賬起來了,讓我說那日就該直接帶著傷馬軍司去告他。”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