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上前伸出手攙扶住了沈清琦,“走吧,先去兩儀殿給父皇母後請安。”
沈清琦可謂是舉步維艱,重傷之下的根本就沒法走路,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還是從懸崖上落下的重傷。
走一步端的是哪裡都疼,如此一想,她更是恨極了身邊的男子。
容瑾見到了身邊太子妃每跨出一步都是緊蹙眉頭,便道:“不如我背你吧?”
柴嬤嬤聞言道:“殿下,這不妥吧?”
容瑾道:“沒什麼不妥的,等會誤了請安吉時更為不妥。”
有人代她走步,沈清琦求之不得,便上了太子的背部,這一切本也就是瑾奴欠她的,活該做她的胯下之馬。
等到了兩儀殿之外,容瑾才將身上的太子妃給放了下來,牽著她的手入了內。
沈清琦進入兩儀殿內,觸目而見的便是能反光的五彩石,四根楠木柱子立著,上首坐著帝後二人,沈清琦抬眸望去,還未到四十歲的盛雲帝甚是威嚴。
一旁的沈皇後雖是三十出頭的年紀,瞧著跟二十多歲一樣,一點都不見上了年紀之感,依舊容顏出色。
容瑾見沈清琦這麼大喇喇朝著帝後打量,出聲道:“孩兒攜太子妃前來拜見父皇母後,給父皇母後敬茶。”
柴嬤嬤端上了茶盤,小聲對沈清琦道:“太子妃殿下,該給陛下下跪見禮敬茶了。”
下跪二字令沈清琦蹙眉,除了跪師父與祖師爺之外,她從未跪過他人,自然也不想跪仇人的父親。
養不教父之過,能教養出瑾狗這種陰險惡毒之徒的盛雲帝又能是什麼好東西?
何況圍剿瓊水宮一事,細細想來說不定朝堂也脫離不了乾係。
可惜,虎落平陽被犬欺,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沈清琦接過茶盞顫顫巍巍的,裝作要跪,但又似下一刻便要倒下去了,“兒媳給父皇敬茶……”
盛雲帝見沈清琦隨時要倒下的模樣,道:“不必下跪行禮了。”
宮人從沈清琦手中將茶接過,恭敬地遞到了盛雲帝跟前。
沈清琦又拿了一杯茶道:“兒媳拜見母後,給母後敬茶。”
沈皇後從宮人手中接過茶水輕抿後,淡笑道:“清琦,說起來你這名字當年還是我給你取的,一眨眼你都這麼大年紀了,也是姑姑對不起你,早該去江南把你給接回來的。”
沈清琦道:“我在江南倒也挺好的,咳咳。”
這話倒也沒錯,若不是被瑾奴算計,她在江南貴為瓊水宮宮主,武功世間無人能敵,過得確實不錯,若是回到長安她必定習不了神功,真會成病秧子了。
沈皇後心存愧疚,對於這位侄女而言,沈家的確是虧待了她不少。
沈清琦都已二十一歲了,還一次都沒有回過沈家。
這次大婚因婚期定的焦急,沈清琦又體弱趕不快路,昨日才到的長安連沈家都沒回,鳳轎便前往了東宮裡邊,幸好也沒有耽誤成親吉時。
沈皇後也還是頭一回見沈清琦這個侄女,心中滿是愧疚,命人取來了一盒子道:“清琦,這是東海的珊瑚,你可莫要嫌棄。”
“多謝母後。”沈清琦應下便又開始咳嗽。
沈皇後道:“怎得病成這幅模樣?禦醫怎麼說?”
“老毛病了。”沈清琦淡聲道。
盛雲帝吩咐著容瑾道:“瑾兒,你可得好好照顧你太子妃,切不可讓她受半點委屈。”
“瑾兒?”沈清琦琢磨著這名字,“太子殿下單名一個瑾字嗎?”
沈皇後輕笑道:“是,太子名諱一個瑾,懷瑾握瑜的瑾,是太子生母景賢前皇後所取的名。”
沈清琦想起當初給男寵取名瑾奴,正是看到了他所戴身上的一塊玉佩上有一個瑾字,沒想到瑾竟還真是他的名字,還是他早逝的生母親自取的。
難怪他一開始很是不喜瑾奴這個名字。
容瑾看向沈清琦道:“怎麼問起孤的名字了?”
沈清琦淡聲道:“我不敢說。”
盛雲帝輕笑著道:“如今都是一家人了,你直說無妨。”
沈清琦看著容瑾,語氣淡淡道:“就是我以前在鄉下莊子裡養過一條小黃狗,也叫瑾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