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兮若帶著收拾妥當的剩餘人族到了不周山,之後便讓人族先建立部落,好好地休息。自己去將之前布置太極陣的陣基取了出來,在修改之後布置在了人族新建立的新部落周圍,作為防護大陣。
其實,要論防護效果,周天星辰大陣自然是最好的。但她不敢,畢竟帝俊跟他一樣熟知周天星辰大陣,他要想破陣糾集幾位妖將她是抵擋不了幾時的。
將人族安置妥當之後,兮若去了妖庭。她不知道為什麼帝俊會放任妖族食人,或許是被迫,也或許是他自顧不暇,但總要去看一看,尋一個說法。她內心裡還想著或許帝俊是被迫的,或許並不知情,隻要她去,跟帝俊坦誠布公的談便能為人族爭取一線生機。
妖庭與之前一般無二,然而再到這裡,心情卻是已然不一樣了。帝俊照舊在內殿接待了她,與帝俊一起接待她的還有常曦。他們還是與以往一樣,常曦一看見她便淺笑著迎了上來,
“兮若,你這一走又是幾百年。再過幾年便是我與帝俊,太一與羲和的大婚之日,我們一直聯係不到你,帝俊還想著去紫霄宮碰碰運氣呢。”說到與帝俊的大婚的時候常曦笑得十分的甜蜜,顯然兩人的感情很好。
兮若勉強的露出了個笑容,對於常曦與帝俊,羲和與太一這兩對她是祝福的。畢竟他們都是她的朋友,能夠有情人終成眷屬自然是非常好的,隻是如今她心裡存著事自然笑也就不成笑了。
常曦敏感的發現了兮若的不對,她試探的靠近了兮若想要探查兮若的狀況。將一靠近兮若的手腕,常曦便發現兮若此時不對,體內靈力循環受創,根基隱有浮動。“你怎麼了?受了傷不回去閉關療傷,非得來我們這裡是有什麼事情嗎?”
常曦急了,她拿出手中最好的靈藥想要給兮若服下卻被兮若擋住了。“常曦,我來這裡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問帝俊,問完我就回去閉關療傷。”旋即,她看向帝俊,雙目凜凜,“帝俊,妖族到處吃人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帝俊沉默良久,終於還是應了是。他看向兮若,不明白為何兮若有如此大的反應,洪荒之中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因此而滅族的不在少數,兮若為何如此鄭重的詢問他,隱隱的他感覺到了兮若的憤怒,卻又不明白兮若為何如此的憤怒。
“是你放任他們吃人的?”她看著帝俊,既期待帝俊的回答又不期待,其實她心裡似乎已經有了一個答案,但卻不想承認。如果真的是這樣,她又該怎麼麵對帝俊呢?
“是”
聽到這聲回答,便是連常曦也有些難以置信,“帝俊,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放任族人殘害洪荒生靈,你身為妖皇是要背負大因果的,更何況,那是女媧聖人創造的種族,為什麼?”
帝俊想要的她懂,她化身而出就是想要幫助帝俊。但是這麼重的因果,帝俊以後一定會遭到反噬的,他,承擔的起嗎?她,又該怎麼辦?
而兮若聽到答案後反而冷靜了下來,如今的她不想要想太多,她想要一個答案。“為何?”帝俊不是那種肆意亂殺之人,他這般做一定會有他的道理,雖然這道理她可能不會接受。
沉默著的帝俊終於抬起了頭,“兮若,你來此質問我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人族?”他已經接到了兮若從巫族手中搶了四處的人族,看來兮若的傷也是因此而受的。為何,兮若這般的關注人族?他們千萬年的交情還比不上一個人族嗎?
“是為了你也是為了人族,我不想讓你一再的錯下去,放任妖族殘害生靈,鳳元姐姐與麒源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我不想你像他們一樣。”如果她早就知道了這些事,是不是就能夠勸阻帝俊,是不是就能夠多挽救一些人,如今還來得及嗎?以及鴻鈞在其中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帝俊輕笑,吐出來的話讓兮若難以理解,“究竟是為了我還是為了不讓人族滅族?”
“你想要人族滅族?為什麼?”
“我以河圖洛書起卦,占得一卦,人族當為天地主角。若人族成為天地主角,那麼我妖族該居於何種地位?”帝俊看著兮若,一字一頓,字字如刀,剜進了兮若的心。“兮若,你跟在鴻鈞聖人左右,是鴻鈞聖人的伴生,當知天地大事,那你說我這卦是準還是不準?”
帝俊看著兮若的反應,自嘲的一笑,“你不說我也知道了,那麼,兮若你到底選哪一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