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灘河穀莊園,確實是這個廢土世界上少有的美好之地。
起碼從風景上來說是這樣的。
一條不寬的小河,輕輕流淌而過。未被汙染的水源,浸潤了周旁的土地,形成了一片綠色。
碎石搭建的圍牆,將大片綠蔭圍繞了起來。幾棟建築點綴其中,田地裡的作物正茁壯成長,隨風而動,像是在向世人炫耀即將到來的豐收。
此刻已是近黃昏,河灣的水麵反射著夕陽的光芒,閃爍著金光,仿佛是一麵鏡子,將周圍的景色照射得更加美麗。
天空慢慢地變成淡淡的橙色,落日的餘輝漸漸消失,代替它的是璀璨的星空——怒梟星沒有伴生衛星,沒有月亮——小河灣的農場在這個時候,一半沐浴在夕陽的餘輝,一半有星光的映照,呈現出一片美麗而祥和的景象。
“真漂亮啊。”顏方詡感慨道,“好久沒見過這樣的畫麵了。很久以來,我要不就是在星艦上,降落到怒梟星之後看見的也是滿目瘡痍。上次見到這種場景,已經是很多年前了。”
“我也不忍心打破它。”顧航閒聊一樣的回複道,“但我更不想讓我要的物資,就這麼放在這裡,然後被那個叫沃漢的人作為抬高糧價後收割民眾的手段。這麼漂亮的一座莊園、農場,與我有緣,我們會讓這裡更美好。”
一個小時前,顧航帶領的部隊,就已經到達了此處,並解決了外圍的哨兵。
接著,他們在附近開始休整。莊園內因為哨兵的失聯而變得緊張起來,但他毫不在意。他的人已經將附近包圍了起來,有人想跑路可以不管,但想要拖著大批物資離開,那是不可能的。
士兵們在休整,顧航在看風景,莊園內的人在瑟瑟發抖。
等到了太陽剛剛落山之時,也就到了進攻的預定時間。
他對旁邊的顏方詡說道“動手吧。”
散兵開始向外突擊,四輛黑色的裝甲車從稀疏林地裡開了出來,引擎轟鳴聲響徹空穀。打頭陣的機仆士兵們,手持‘突擊者’向著河穀莊園的防線衝去,射出的子彈劃破空氣,發出刺耳的尖嘯聲。
同時,迫擊炮也開始轟擊河穀莊園,一陣陣爆炸聲如同地獄中的轟鳴,煙霧彌漫,把莊園包圍了起來。炮火所到之處,草木皆焚,土地變得破碎不堪,火花和碎片狠狠地打在莊園的石牆和屋頂上,發出陣陣砰砰聲。
劫掠者們也立即展開了反抗,他們依托建築物以及碎石牆,向外開火。槍聲交錯在一起,讓人無法分辨出誰在射擊,隻能看到一顆顆子彈在空中飛過,掀起塵土和碎石。
這些劫掠者的抵抗非常頑強,估摸著裡麵得有一兩百人的樣子。頂著迫擊炮的轟炸、頂著槍林彈雨、頂著傷亡,他們仍然敢於站定冒頭凶猛還擊。
不管裝備水平還是戰鬥意誌,都比之前碰上的‘囚亡者’強盜要強得多。
‘囚亡者’強盜們用的還是手搓的鐵管步槍,不僅精度稀巴爛,威力也差,打在機仆士兵們的身上,根本打不透塑鋼板單兵背心。那時候的戰鬥傷亡主要還是變異的綠皮野獸造成的。
眼下這些活躍在複興城周邊的雇傭兵隊伍,裝備就沒那麼拉胯了。他們手裡好歹有自動步槍可以用,火力猛了很多很多,子彈的威力也更強,精準度也夠高。他們手中甚至也配備有機槍。
借由掩體,打擊進攻的機仆士兵,他們是占有優勢的,時不時就有機仆士兵中彈倒下。
倒下的士兵不一定就被打死了,他們的防彈裝甲背心、頭盔,雖說是輕量化的,但好歹也是合金塑鋼所製成,性能優秀,能保住命。倒地的一般是腿部中槍,其中有相當比例可以在傷愈後重歸隊伍。
但總的來說,進攻不順是肉眼可見的。而且隨著進攻的士兵們越接近莊園,就變得越不順。距離更近一些,敵人的火力就會變得更精準、更凶猛,到時候士兵們承受的傷亡就會特彆大。
離著遠了對方還不容易打破單兵背心,離近了不說會被打穿,至少沒有防護的臉部、脖子、四肢就更有概率中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