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裡,沐英的心還有些亂。
怎麼也忘不掉那個一閃而過的眼神。對方平靜麵容地下的驚濤駭浪,讓他不敢去碰,怕一沾染,就擺脫不得,無處可逃。
沐英深吸了兩口氣,猛撮了一把臉,自我暗示一般對自己說到:“冷靜,冷靜點沐英。”
可惜沒用。他忘不掉。煩的時候就想喝點,一醉解千愁。
沐英一個電話打給他的最佳酒友、知心大哥劉可為。
剛好,劉可為就在B市,而且也正閒著。
兩人約好時間,沐英利索地拿了車鑰匙便出發了。
他原先開的那輛車是聚星的,解約後還回去了。現在開的車也是公司配的,一輛香檳色雷克薩斯suv,比原來的車子貴些,但在跟他同咖位的藝人裡,過分“低調”了。
雷克薩斯駛出停車場,角落裡一輛一直安靜停著的灰色大眾也發動了車子,一同駛離。
沐英到的時候,劉可為已經到了。
這個清吧,環境好,人也不多,坐在卡座裡,周圍光線暗,也不用擔心有人認出他們來。兩個人先喝了兩杯,聊聊最近的煩心事。
一個不留神,竟然聊了兩個多小時。
當明星的天生就對視線比較敏感,劉可為偏頭往旁邊看了一眼,古怪地問:“沐英,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卡座的人一直在看我們?”
沐英順著劉可為的目光往後麵瞥了一眼,卡座裡坐著一個中年人,看身形非常陌生。沐英擔心是狗仔偷拍,看時間也差不多,便說今天就到此為止算了。
兩個人來都喝了酒,劉可為打電話讓住在附近的助理來接一下。
趁著等人的功夫,沐英就先去了下洗手間。
今晚酒和水都喝了不少,沐英有些上臉,一張臉紅潤異常,掬了水撲在臉上,冰涼的水珠順著白瘦修長的手指滑落,有些渾濁的眼睛也慢慢變得清醒。
他正準備扯了紙巾擦水,一簇灼熱的視線打在自己的背上,後背所有肌群不受控製地繃緊,頭皮傳來一陣陣麻意。
沐英猛地回過頭去,臉頰上的水珠因為沒有及時被主人揩去,順著下頜往下滑落,又因為主人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道極美的弧線,“啪”一聲落在地上。
在沐英回頭的一瞬間,那道侵略性極強的目光忽然消失。
撐在大理石台麵的手指絞緊,不受控製地大口大口喘著氣,竟然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是在原始森林拍戲時,不小心和一隻野生虎迎麵撞上,被老虎盯著的時候,熾熱的、要把獵物拆吃入腹的,赤裸裸的欲。。念,讓他靈魂深處都傳來戰栗。
沐英回到卡座,看到他失神的表情,劉可為關切地問:“怎麼這個表情,沒發生什麼事情吧?”
“沒事。”想到剛剛的事情,沐英也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對上劉可為擔心的目光,故作輕鬆的笑了笑:“喝多了,有點上頭。”
“我助理到了,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算了?”劉可為說。
沐英擺擺手,端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沒事兒,我直接打個車回去,問題不大。”
“這個不是我的果汁?”沐英喝了半杯,感覺味道有些不對勁兒,拿起來一看,是一杯鮮橙汁。
劉可為指了指擺在茶幾上的兩杯新飲料,說:“老板送的。說咱們今晚消費到等級了。”
各大商家不定期搞搞福利,有些什麼滿贈也正常。沐英也沒多想。
喝完了桌上的酒水,沐英先讓劉可為先走。
怕有狗仔偷拍,一前一後出去好避嫌。
劉可為看沐英沒什麼問題,助理說門口也不好久停車,便先走了,讓沐英到家給他發信息。
“快走吧,我這麼大人還能出什麼事情不成。”沐英笑著揮揮手。
他倆聊得很開心,於是並沒有注意到坐在他們右後方卡座的中年人已經不動聲色地離開了酒吧。
精瘦的中年人走到酒吧後門,後門一般是大貨車出入,沒有什麼人在,他選了個偏僻的角落,撥了個電話。
很快,電話被人接通,一個急切的男聲從電話裡傳出來:“怎麼樣,得手了沒?”
“都已經搞定了,老板。”中年人利落地回答。
電話那頭的人愉快地說:“乾得好,叫你的人過去,等會我會安排人去拍照片。”
收了電話,精瘦的漢子抬腳欲離開這間酒吧。
身後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他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立馬反應了過來要往後退,然而後麵的路已經被堵住了,中年人一前一後站著兩個壯漢,賁張的肌肉把衣服撐得鼓鼓囊囊,一看就是不好對付的練家子。
漢子頭皮發麻,隻覺可能是撞到什麼事情了。但自己雖然手腳不乾淨,做點見不得人的臟活累活,可再過分的沒有,不算真正道上混的,也惹不上什麼人。
“兄弟,借個道。”中年人立馬收斂了動手的心思,從兜裡掏出一包中華,要給他們發煙。
高大的保鏢推開他的手,冷冷地目光落到他的臉上。
下一秒鐘,空曠的後門傳來一聲慘叫,隨後就是拳頭擊打□□的悶聲,在安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沉默而殘忍。
硬殼中華在混亂中被踢到了門口一灘汙水裡,煙盒敞開,裡頭的煙滾出來,散落一地,白色的煙紙很快就沾染上地上的汙水,變得泥濘不堪。
高大的男人從酒吧裡出來,踩過一片泥濘,根本不在意汙水弄臟了價格不菲的手工定製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