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二場雪(1 / 2)

雪鏽[懸愛] 招羽 6713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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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彆重逢,是曾經彼此熟稔的戀人之間的啞藥。

尤其當初,其中一方還是不告而彆。

宋思聽從未想過還會再回來,也從未想過還會再見到他。

畢竟離開時,她就已經做好了不會再回來的準備。

此刻重新回到鶴城,即使來的路上做了很多的思想準備,即使這幾天規劃了好幾種開場,但是那句好久不見說出口後,她總覺得喉間澀然。

因此,隻得沉默。

李牧遷走進來關了門,沒人再接著說話,室內滿是沉寂。

他進來後,沒看她,隻是徑直走到牆邊立著的書櫃前,把手上拿著的一套試卷還有教輔資料規規整整地塞放好。

手指撫平紙張邊角,李牧遷眸光清淺,落在麵前一本接著一本緊緊依靠的書脊上。指尖摩挲著書脊上的文字,他檢索一番,抽了兩本試卷出來,翻開來大致瀏覽了一下上麵的內容。

安靜的空氣裡,隻有書頁摩擦的聲響。

半扇拉開的櫃門離著一段距離隔開他和宋思聽,門上的玻璃板擦得乾淨透亮,一塵不染。

隔著玻璃,宋思聽的目光不加掩飾,赤-裸裸地落在他身上。

雖然他的麵容在她眼中很清晰,但是宋思聽依舊能察覺到,他們之間並不是完完全全的空曠,毫無保留。

她看著他,感覺他好像沒怎麼變過。

穿衣、氣質、麵容……還如當初一樣,彷若這座城市,時間停滯住般,凝澀不前。

唯一有點區彆的隻是他的眼眸,看過來時,眼底情緒比從前淡了許多。

再反觀自己,活脫脫就剝離了過去自己全身的血肉,完全換了個人。

離開鶴城的時候,她二十歲。

正是介於青澀和成熟之間的年紀,一個人南下求生。

沒學曆,沒能力。

對為人處事的規則看懂了些,但又不甚清晰。

這些年,她在社會裡摸爬滾打,碎了一身骨頭,夜深時,又獨自躲在出租屋裡,咬碎了牙拚好。

看著看著,宋思聽淡哂。

“什麼時候到的?”李牧遷打破了沉默。

他轉身合上櫃門,翻看著手中的試卷走過來,說話時語氣淡然,沒有怨懟,沒有喜悅,沒有恨。

聽不出什麼情緒。

甚至連眸光都未分她一眼。

他沒什麼波瀾,宋思聽麵上也同樣。

手撐著椅子扶手站起身,她轉到桌旁,給他讓出位置。

餘光瞥見她的動作,李牧遷停下腳步,站在桌前,她身側半米遠的位置。

將手中的試卷擱到桌子上,沒得到回答,他抬眼看她。

宋思聽視線隨著他手指動作落在桌上,見被他拿過來的資料壓在桌上的一遝試卷。她目光停在那上麵:“剛剛有個老師送過來的。”

隨著她的話掀開一頁看了一眼,李牧遷點點頭,嗯了一聲,狀似隨意。

掌根壓著紙張,指尖閒落,在試卷上一下一下地點著。他視線轉回她,等著她開口。

“今天下午剛到,”宋思聽回了他的這一問詢。接著,頓了頓,抬眼看向他,“過一會還要走。”

指尖懸空一瞬,李牧遷眸光靜靜,落在她身上。

宋思聽手抄著兜,閒閒靠在桌角上:“定了七點的票,去道鄉。”

道鄉,鶴城轄區下的一座村子,離市區有段距離,兩地之間甚至通了列車,綠皮車過去,要半個小時。

一天就幾班,宋思聽算著時間,定了最晚的那趟。

高三的時候,她在那裡住了一整個寒假。

她喜歡道鄉的雪。

如果當初沒有離開,宋思聽覺得,她或許會時常回去小住。

但是七年前走的時候,她甚至把爸爸在市區留給自己的那套房子給賣了,才換來了南下的資本。

走得決絕。

委托公證了的中介去辦過戶手續的時候,她已經在開往徽州的綠皮火車上。

由中介和買家溝通,但是一些細節,中介還是要通過手機和她聯係。

晃晃蕩蕩的火車,信號時有時無。

宋思聽抱著一個背包坐在硬座的狹窄座位上,腳邊的一個大行李箱塞滿了她的全部身家。

行李箱放不上行李架,就豎放在她腿前,兩個相對著的座位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