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老話說以柔克剛呢,越凶狠的猛獸越容易被小貓咪馴服。
梁嘯川這麼條粗野的瘋狗,讓隻溫溫柔柔、叫聲綿軟的小貓吃得死死的。
月聞江自然也是,那可是他媽媽,媽媽說什麼他都肯聽,絕對不會當叛逆的孩子傷媽媽的心。
“媽媽,”月聞江忍不住抓月棲意的手,仰頭望著他,道,“那沒人拍的時候,我就能這麼叫你了吧?”
月棲意點頭,月聞江又問:“那到時候我們能住一起嗎,就咱倆?”
梁嘯川登時冷聲道:“你什麼意思?”
可不是他想給這小子當後爹,而是這小子突然橫插一杠,破壞了他和月棲意的二人世界。
瞧著司機老廖漸漸走近,梁嘯川將月棲意橫抱起來。
居高臨下俯視月聞江一眼,轉身前他嗤笑道:“想跟我老婆單獨住一塊兒,下輩子吧。”
--
月棲意與梁嘯川結婚的這個決定,稱得上十分草率。
數日前,月棲意第無數次被合作過的演員表達了好感。
對方甚至強調自己是深思熟慮過,為避免隻是單純因戲生情,還特地在殺青後冷靜了一年,確信自己的感情完全與戲中角色無關。
掛斷後,月棲意便垂下眼,雙手托住腮,頗覺煩惱,把小鵝蛋臉都托圓了。
唇瓣一抿,朝一側撇,活脫脫歪嘴小貓表情包。
梁嘯川在一旁聽得眉頭緊鎖,臉黑沉沉還拉得老長。
可聽著聽著他腦袋一熱,猛地萌生出一個念頭。
“意意,既然你煩人追你,那不然跟我結婚唄。”梁嘯川把小貓的歪嘴擺正,倏然提議道。
“就有個名頭,彆的都跟婚前一樣,到時候結婚證一曬戒指一戴,管他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都得都靠邊兒站?”
說完之後,他身上那股熱意非但沒消散,反倒急遽燒起來。
燎得渾身骨骼仿佛都化成熔漿,一片赤紅滾沸。
“同月棲意結婚”就跟打通了梁嘯川的任督二脈似的。
腎上腺素一瞬間飆了上去——梁嘯川不決定便罷,一決定便一秒都等不及。
月棲意平時再溫柔包容不過。
甭管熟不熟,同他提什麼,他基本都會答應。
但冷不丁麵對終身大事,他還是怔愣了一瞬間。
“也是個辦法,但是……”
但是沒有彆的辦法了嗎?
梁嘯川忽略了這個“但是”,他在這一瞬間卻隻有一個想法——月棲意沒拒絕。
那還等什麼?
梁嘯川立時起身找證件,還不忘捉住月棲意手腕,把未來老婆牽得緊緊的。
也不知道怎麼就樂得藏不住笑,瘋狂遊說道:“試試吧,劇組這些亂七八糟的老往你跟前湊,你不也正煩呢嗎?”
月棲意:“……”
……究竟是誰煩?
是他,還是天天喝苦丁茶敗火的梁嘯川?
之後的發展本來與梁嘯川預判的相差無幾。
他和月棲意去了民政局,宣誓的時候念完最後一句“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注]時,梁嘯川停頓了一刻。
怎麼就分離了,死亡也不行。
下輩子他還得早點去找月棲意。
不能等六歲的時候搬到月棲意家旁邊,他三歲就得守在產房門口等著接……
不對,兩歲他就得守著。
從胚胎發育開始,等小棲意生出來。
月棲意見他沒反應,不由不解道:“梁嘯川?”
二人朝夕相伴二十年,他小時候都是乖乖叫“川川哥哥”,不知從何時開始連名帶姓地稱呼梁嘯川。
偶爾也稱“嘯川哥”“哥”或是“哥哥”,隻是罕見,跟彩票中獎似的。
可梁嘯川有“被月棲意叫哥哥”癮,某些心照不宣的時刻,等到月棲意受不住了,會崩潰著喊他“哥哥”。
這些時刻,他一張美人麵會被淚水浸得濕潤緋紅。
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溢,淌到難以閉合的雙唇間,再落到舌尖上。
“嗯?”梁嘯川一定神,忽地鬼使神差來了句,“……老婆。”
月棲意:“……”
他也認為已婚是擋桃花的好借口,才同梁嘯川來結婚。
但梁嘯川改口這麼快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