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拔劍的那一刻起,她就意識到自己的認知錯得離譜。
鋒銳無匹的劍氣從那柄漂亮的劍上發散而出,又被瞬間壓製,但僅僅是看過去,都讓人產生自己會被輕易割成碎片的錯覺。
隱月峰的大師兄都因此臉色蒼白。
仙尊的臉上仍然帶著稍顯慵懶的笑意,將劍橫在眼前,自顧自地感歎了句:“我確實有些冷落你了。”
很顯然,“你”指的是這把劍。
夜紅月:每一個劍修都將本命劍當做老婆對待,小說誠不欺我。
不等她再吐槽兩句,局勢急轉。
驟然,歲白那張好看的臉被寒光照亮,眼睛完全睜開,金褐色的眸子亮得像是吞入了白日。
如水幕般流動的秘境入口被分作兩半,凝固得像被割開的畫,畫卷的內部又藏著無數層的畫卷,每一層都凝固著,又仿佛要動。
沒人看清棲劍仙尊方才的一劍。
他們隻看到了漂亮的劍光,以及劍痕儘頭,惶恐哭泣的方梓音。
歲白:“你去將她拉出來。”
被看著的夜紅月:?
歲白:“對,就是你。”
他都指名道姓了,夜紅月也不好裝死,隻能硬著頭皮走向詭異的水幕前,將手伸進去。
感覺很奇妙。
就像是早上沒睡醒在衣櫃裡掏衣服,好像裡麵有很多東西,又好像完全空的。
必須要把頭探進去才能抓住想要的。
夜紅月將頭探進去的時候,甚至還扶了一下被劍劈成兩半的金丹期蛇妖,摸到對方身上平麵但光滑的鱗片。
方梓音跪坐在地上,為了拉對方她還彎了下腰。
抓住那隻觸感奇特的手,夜紅月微微用力,就將對方從秘境中拽出來。
紙片一樣的方梓音也流暢地變作真人。
在其他人的眼裡,她大約像是從帽子裡抓出兔子的魔術師一樣,可惜製造魔術的不是她,而是仙尊。
體驗卡的時間迅速耗儘,僅是眨眼的工夫,麵前的水幕就恢複了正常。
“小師妹你沒事吧?”
方梓音還沉浸在被金丹期蛇妖捕獲的恐懼中,忽然聽到頭頂傳來大師兄的聲音,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鬆了口氣,整個人都鬆弛下來。
唯有手還緊緊地拉著扶住自己的那隻手。
將整個人靠過去,她用嘶啞且嬌氣的聲音抱怨道:“大師兄你怎麼才來。”
被靠了大腿的夜紅月:“……”
突然就理解仙尊為什麼要讓她去拉小師妹。
這種行為在年紀小的時候還好,十六歲的方梓音已經會暗戀隔壁峰師兄了,還這樣跟自家師兄黏糊,就容易讓人誤會了。
姬越沒有意識到這點,而是趕緊給重傷的方梓音遞了一顆高階的療傷丹藥。
方梓音的腿上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劍傷,傷口有魔氣肆虐,應該是魔修所為。
肩膀上還有一個貫穿的正在流黑血的洞,應是蛇妖留下的。
歲白:“她現在再吃一顆丹藥,說不定沒死在金丹期的蛇妖口中,而是死於丹力爆體。”
方梓音用光了身上所有的保命物品,經脈裡也淤堵著未消化的藥力。
可以想象,在遭遇危險的時候,她是何等的慌亂和無助,以至於將救命的丹藥一股腦地塞進嘴裡。
也怪不得她能神誌清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