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熟悉又陌生的稱呼讓張啟靈直接呆愣在許君歸的懷中。
“你叫我什麼？”
張啟靈的語氣中帶著不敢置信。雖然他的記憶也才剛剛恢複一點，但他不會記錯，這是吳邪的語氣。
他從許君歸懷中掙脫出來，抓著他的肩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
見張啟靈怔怔的看著自己，許君歸下意識的揚了自己的嘴角。
他的眼角還帶著未乾的淚跡，這一笑如雪山融化，讓張啟靈的心都快跳出自己的胸口。
“小哥！張啟靈，我說我回來了！”
許君歸知道張啟靈想聽什麼，所以他又重複了一遍。
張啟靈的眼眶瞬間變紅，他拽著許君歸的肩膀一把將他擁住。
在許君歸沒有看到的地方，眼底翻湧的感情快要將他淹沒。
誰也不知道他這一百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他將他們一起的記憶忘記又想起，想起了又忘。
一個人的時候他甚至會想他這樣的人是不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這輩子才讓他擁有那麼長的生命。
在這漫長的生命裡他被迫忘記那些他珍視的記憶，然後尋找它們，記起它們，再忘記它們反反複複，就像是被處以極刑的犯人，一遍一遍重複著那個令他麻木的淩遲。
但此時此刻張啟靈又覺得自己或許是幸運的，那麼多次的忘記又記起，他堅持了下來，終於等來了他的那個少年。
此後上窮碧落下黃泉，他再也不會放開他了！
許君歸被張啟靈的手箍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是他什麼也沒說，隻是緊緊的回抱著他。
兩人什麼也沒說又什麼都在不言之中。
門外的樹影斑駁，風停了，鳥也不叫了，隻有室內緊緊相擁的兩人彼此之間呼吸交纏，心跳同頻。
突然這一切被外麵傳來的一個大嗓門給打擾，風開始吹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嘰嘰喳喳的鳥鳴就像是打開了吵鬨的機關，一時間整個院子熱鬨不已。
“啞巴，趕緊，我們帶著君歸去找徐老頭，他那或許會有……”黑瞎子才跑進屋子就看到了緊緊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啊！你……你們……”
他就跟見鬼了一樣，手指顫抖地指著兩人，滿臉的不可置信。
尤其是在看向張啟靈，就是一副看負心漢的表情。
張啟靈早就因為被他打斷自己和許君歸的相處不滿，現在他還用那麼奇怪的目光看著他，這讓他就更加不爽了。
冷漠的眼刀咻咻咻地飛向黑瞎子，要是眼刀可以殺人，相信此刻的黑瞎子早已經被捅成馬蜂窩了。
黑瞎子對此一點也不在意，這樣的眼刀他沒收到八十也有一百了，根本對他不起任何作用。
他現在的目光都被許君歸吸引了，他已經發現了他不一樣的地方。
“瞎子、師傅！”
許君歸的這個稱呼一出，黑瞎子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你……叫我什麼？”
“瞎子？！”
“不，不是這個。”
“師傅！”
再次確認許君歸對他的稱呼，黑瞎子奇怪又複雜地看著他，“你為什麼叫我師傅？你怎麼能叫我師傅呢？我也教不出你這樣的徒弟呀！”
許君歸從張啟靈身邊離開，一步步靠近黑瞎子，和他麵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