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搶·民·男(1 / 2)

論壇提問:當老班點名你,讓你為剛踏入班門的新同學,獻上一場彆開生麵的歡迎感言,你會說什麼?

段卿:我會說——

男朋友。

男朋友——

“男,朋,友——?!!!”

整個教室都回蕩著段卿脫口而出的歡迎聲。

謝瑾舟:“……”

張大鵬:“……”

翹首以盼的其他同學:“……”

學委書刷了的一下掉了,後桌女生露出迷一般的表情,班長瞪著比銅鈴還大的眼睛,下意識看向他親手遞去的擴音器。

擴音器是老班每天都用的,國產老牌,擴音效果那叫一個好,好到段卿嘴都閉了,聲音還在教室裡反複環繞著,大有餘音環繞逼人反複回味的架勢。

所有人刷地一下看向新同學和段卿。

祖國的食人花群。

梁山好漢:啊嗷嗷嗷嗷嗷,沒聽錯吧?沒聽錯吧?段卿竟背著我們談了個男朋友?!

瓜田裡吃瓜的猹:談了也就算了,他還敢當眾給名分,這可真是——

物理我給你下跪了!:膽大包天!

好困,誰把我覺睡了:令人佩服!

人逢考試精神少:所以他這是一見鐘情並強搶·民·男?!

古埃及掌管三角函數的神:什麼?強搶·民·男?強給名分?!

古埃及掌管三角函數的神:嘶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有如此慘劇在我們眼前發生?!

去銀行整點金條:不對勁,談戀愛多費錢啊。

去書店整點五三:彆瞎說,段卿會有除錢以外的其他老婆?!

一隻平平無奇的路人甲:……有道理。

性·感沙雕在線磕叨:我一時竟無法反駁。

性·感沙雕在線磕叨:說得好,但你們這是都不關心老張的心臟嗎?

受段卿影響,高二一班現在每人都稱呼張大鵬為老張。

老張心臟確實不好了。

剛才那一幕直接創飛了張大鵬所有內心言語,現在整顆心都正在經曆人生寒冬。

“……男朋友?段卿你假期玩的還挺花啊。”張大鵬向他課代表獰笑著。

“稍等,其實這個我可以解釋……”段卿一碰到和謝瑾舟相關的事就有些心虛。

“解釋成花啊,下課給我來辦公室!”張大鵬痛苦地捂住胸口,末了又偏過頭,對謝瑾舟溫聲說:

“瑾舟啊,你彆驚訝,班上同學就是這麼抽風又熱情的,對了,你現在還沒位置吧?我這就在班上給你先找個空位……”

謝瑾舟看了眼坐得滿滿的教室。

張大鵬:“哪位同學身邊有位置,趕快舉下手!”

手舉起了,謝瑾舟微微怔了一下。

張大鵬恨不得捂住雙目,看不清教室那唯一舉起的手:“段卿,怎麼又是你?同學那麼多,怎麼就你一個孤零零的呢?”

“可能是為了等命中人。”段卿誠懇猜測。

該猜測威力巨大,張大鵬差點被創得一口氣沒提起來。

提起氣他扭頭看向謝瑾舟。

謝瑾舟似乎還是剛進教室時的清清冷冷的樣子,一雙含著雪色的眼睛卻靜靜看著段卿。

“嗯!班上唯一的空位,而且段卿和新同學認識,”班長敏銳地察覺到不尋常,上前一步道,“雖然關係迷人了點,但老師,我相信他們坐一起會共同進步!”

“所以你願意嗎?”段卿順勢接過班長的話頭。

謝瑾舟抬起眼,又看了段卿好一會兒,仿佛在觀察,又仿佛在思索,最後他清晰說。

“我願意。”

“不行。”張大鵬發出尖銳的爆鳴聲,“這件事我不同意——”

他的身影淹沒在叮鈴鈴的上課鈴聲中。

後來,這一幕被記載在一中高二一班的回憶錄中,語文課代表用喜氣洋洋的標題寫著:

——“你願意嗎?”“我願意。”

——喜報!喜報!班主任棒打鴛鴦未果,感謝上課鈴為他們的感情帶來階段性勝利!!!

……

*

“哐當”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段卿側過身,謝瑾舟走進來,書包放下了,椅子上傳來極輕的落座聲。

不大的空間裡,淡淡的橘香從身邊傳來,衣袖或發絲上縈繞著,讓人感到很溫柔。原本空的右桌放上了書本,不少書本是剛從教務處拿來的,在陽光下反射著淡淡的光。段卿看了它們一秒,抬起眼,瞧見白色的校服,安靜的眼,一滴淚痣綴在眼下,和謝瑾舟整個人一樣,清冷又矜貴。

令故事中描繪人物的“如玉如月”一下子有了原型。

上課鈴的聲大,外麵的光線很強,但他們距離太近,近的一隻手而已,近到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阻擋他們互動,交流,或看清對方臉上的表情。

轟隆。

“沒想到這個人竟真會同意了,他怎麼轉學到這兒來了?”

段卿回想新同桌剛剛說的那句“可以”,心跳還有點詭異。

謝瑾舟,茶酒吧裡被段卿一手握住,單方麵宣布“真愛”,兩人靜靜悄悄相遇,轟轟烈烈分散。

哪怕他們的每次相遇,都能被列入彼此人生名場麵,但把這些場麵都翻出來,也不過短短兩幀而已。

說人話:不熟。

不熟到原以為“一億津巴布韋”“真愛”事件後,他們倆就橋歸橋路歸路。

就像兩條無意中相交的線,短暫接觸這麼一刹那後漸行漸遠,從此再也沒有相關交集。

“你好,我叫段卿。”他這次一本正經地介紹說。

“謝瑾舟。”對方也重複了自己名字。

接著上課鈴終止,老師走進,兩人都同時停止說話,拿出課本,進入這節課的上課狀態中。唯一不同的是,聽課時,謝瑾舟後麵永遠坐得直直的,而他的右手邊,段卿沒骨頭似的坐在椅子上,懶洋洋看著黑板,眼睛半睜半閉的,像是馬上要睡著的樣子。

事實上,段卿也的確快睡著了。

刨去在地下室沙發上勉強蜷縮的一會兒,他開學前一天晚上基本都在打工和賺小費,現在他一隻胳膊就能枕著睡著,沒去見周公全憑意誌力死死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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