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出個荒謬的念頭來——
我帶了秦蔚文,而沒有帶他。
他總不會在哭吧?
這時候潘尹川已經被頸後冰涼的觸感驚醒了,他茫然抬起頭,臉上的印子變得更加複雜了。
手腕、袖子的紋路組成了奇怪的印記,還半邊臉紅半邊臉白。
很明顯,剛睡醒。
懷聿:“……”
雖然他知道以潘尹川表現出的性格,應該不會做出偷偷躲著哭這樣的事。但等真看見的時候,懷聿心裡那道不被滿足的欲望溝壑似乎擴得更大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竟然是希望潘尹川難過的。
“完了?”潘尹川問。
他的聲音有點沙啞。
“完了。”懷聿說。
秦蔚文在一邊屏住呼吸,悄悄支起了耳朵。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見到潘尹川是怎麼和懷聿相處的。
秦蔚文不死心地試圖從中學到點什麼。
然後他就聽見潘尹川問:“那我走了?”
這就走?
潘尹川竟然不出聲感謝懷先生嗎?
秦蔚文疑惑。
“不謝謝我?”懷聿的聲音響起。
秦蔚文的表情頓時裂開了一點,竟然是懷先生自己主動提起來。
潘尹川遲疑了一下,說謝謝?
萬一懷先生又順著往下,既然你都這麼感謝了那今晚再睡一睡?
於是他反問:“先生的目的不是剿滅青龍會,殺雞儆猴,在聖安州立個典型,方便接下來的清剿工作嗎?”
秦蔚文的表情裂開得更多了。
是這麼回事嗎?
懷聿沉默片刻,說:“是。”
潘尹川鬆了口氣,心說我果然猜得沒錯!然後他推開椅子起身,說:“那我走了。”這次不是詢問了,是肯定句。
但懷聿一把將他又按了回去,俯身在他耳邊低聲說:“編輯器的事呢?”
“什麼編輯器?”潘尹川疑惑抬臉,“就剛才老餘口中那個東西?跟我有關?”
懷聿目光閃了閃,確認潘尹川的確不清楚。
那麼所謂的“青梅竹馬”男友,其可信度也順勢打了個折。
“跟我過來。”懷聿拍了下潘尹川的後頸,又順勢將兜帽給他戴上了。
“先生,我……”秦蔚文這下坐不住了。
“送他回去。”懷聿對保鏢說。
秦蔚文隻能憋憋屈屈地跟著走了。
潘尹川看著秦蔚文離去的背影,也很是不舍。
你這一走,我待會兒還能不能走路可就不好說了啊。
“看什麼?”懷聿回過頭,發現他還盯著秦蔚文,頓時氣笑了,“過來,他可不是簡言。”
潘尹川:?
這和簡言又有什麼關係?
潘尹川跟上去,兩個人走另一道門直接離開了酒樓。
外麵正在打掃戰場,血肉橫飛的場麵讓人有點不適,不過懷聿緊跟著就把他塞進了車裡,隔絕了所有氣味。
懷聿開口就問:“老餘說你勾引他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