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一口養生茶,才問道:“可是,這個世上有誰能夠凡事隨心所欲呢?就算和你媽媽結婚之前,我做任何決定,就不需要顧慮彆人的看法、彆人的心情了嗎?”
“拋開客觀因素不提,上司下屬朋友,難道我就不需要顧慮他們的想法了嗎?父母兄弟親戚,難道我就不需要容忍他們了嗎?既然如此,何妨多一個你媽媽。”
謝墨白看了父親一眼,欲言又止。他心想,您的在意,可還真是分了三六九等。
若說爸爸有十分地在意自己和媽媽,那便有七八分地在意爺爺奶奶。至於其他親戚,總共有沒有三分在意,恐怕難說?
謝立言仿佛看出了兒子的心思,他笑著搖搖頭道:“而且,隻看到了我對你媽媽退讓。你也要看到你媽媽的付出。”
謝墨白低聲說:“媽媽為我們謝家付出了很多。”
謝立言坦言:“墨白,你覺得我退讓了很多,但我卻覺得自己得到了更多。”
他毫不避諱地說:“我不過是在某些事情上,選擇尊重你媽媽的意見。但我得到了攜手相伴一生的知心愛侶。”
“比起一言九鼎,唯我獨尊,我更想要夫妻之愛、天倫之情。後者對於我來說,才更加重要。”謝立言語重心長地道,“我隻是選擇了自己想要的。”
謝墨白卻追問道:“哪怕從此被戴上緊箍咒,被處處管束也不在意嗎?”
謝麗妍笑著搖搖頭。自己這個兒子已經極為優秀出色,但到底還是年輕未經情場,有些事情看得不夠通透。
他決定替兒子戳破這層窗戶紙:“A市甚至整個華國商界,都傳言我畏妻如虎,幼嵐禦夫有方。”
謝立言反問道:“墨白,你真的覺得,你媽媽管得住我嗎?她真的有在管束我嗎?”他意味深長的道:“耳聞目睹,未必為真。”
謝墨白從小耳邊聽的,都是些諸如……寧可得罪謝董,不可得罪顧董,這類說辭。
得罪謝董,他或許不計較。得罪了顧董,謝董第一個便不願意。國昌有多少元老,便是這樣出局的。因為得罪了顧幼嵐,便被謝董忍痛放棄。
謝墨白自小親眼所見,亦是如此。家中諸事,都是顧幼嵐一手打理、自行做主。甚至,包括他受到的嚴苛教育,都是由顧幼嵐一手主導。
因此,在他的印象中,媽媽就是強勢而偏執,而爸爸就是包容而退讓。他從來不曾懷疑過父母之間的相處模式。
但是,謝墨白畢竟聰慧過人。現在,他被爸爸一連數個反問,似乎有一道閃電劃破蒙昧,他低聲喃喃道:“見知障……”
因為主觀偏見和認識局限,而不能認識到事物的真實麵貌。
謝立言欣慰地笑了:“你媽媽,從來不曾傷害過我的根本利益。或者說,我們擁有最大的共同利益,集團和你。”
“以此為前提,你再去看看哪些所謂的退讓包容。不過都是些錙銖小事,不值一提。”
他隨口道:“不允許我身邊出現女性下屬。要了解我的一舉一動和行蹤。要求我穿著他挑選好的衣物……”
謝立言毫不在意地道,“這真的是什麼大事嗎?男秘書一樣用,完全不影響我的工作。告訴幼嵐我的行程安排,讓她安安心,何樂而不為?幼嵐品味不俗,享受妻子的關心,又有什麼不好?”
“而相反,你幾時見過,幼嵐會越過我,直接決定集團的發展方向和重大舉措?”
謝立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