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遮笑著澄清:“不用給我臉上貼金,在這裡麵我的參與程度大概就是削了芒果皮和泡了桃膠而已。”
秦聞大笑。
陸嚴明在廚房做最後的蔬菜清洗和裝盤,聽著不遠處幾位女士的笑談,抬頭看了一眼。
數日前被某人領過來,濕淋淋地站在廊簷下的姑娘,此刻正在客廳裡言笑晏晏,而當日領她過來的那人,正麵無表情地在冰箱裡尋位置、放甜品,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
他想起那日,明明說好一起吃晚飯,又忽然臨時有事要提前走,他想出聲詢問,卻被秦聞擰了大腿。事後他問秦聞,秦聞笑他沒眼力見。
她說,你什麼時候見阿野領人過來過。
他反駁,阿野本來就是一個外冷內熱的人,人女生下水救人,他帶過來換身衣服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你沒看到他在大廳無所事事坐了快半個小時嗎,是在等誰不是一目了然嗎?”
“外麵下雨,他去房間也照樣沒事乾。”
“那他問我要了感冒藥你怎麼說,一個自己感冒發燒都懶得吃藥全靠硬抗的人,什麼時候這麼細心過,還能想到給人泡感冒藥。”
陸嚴明的確是被噎了一下,沒反駁,但仍有狐疑。
直到此刻,他才覺得秦聞大約真的是對的。
他們三是一個院子裡長大的。父母輩相熟互為鄰裡,他們也從小相識,常一起玩。
陸嚴明和秦聞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朋友順其自然到戀人、再到夫妻,一切水到渠成。其中雖偶爾磕絆,但雨過天晴之後兩人關係更為密切。
然而在他們關係日漸親密並逐漸升級的過程中,他們的同伴霍司野,來來去去始終一人。
他好像對異性沒有什麼興趣,獨獨對計算機著迷,參加全國競賽、拿獎,獎狀貼滿了牆,一度被貼上天才少年的標簽。
成績好,長得帥,從小到大,自然有不少女孩子遞書信,但他從沒給過回應。
陸嚴明和秦聞雖比霍司野年長三歲,但在主意、心性和能力上,自覺不如。所以他們也不喜歡做那嘮叨的勞什子長輩,勸他多談戀愛什麼的,但有時候看到一些適齡的優秀女孩子,會籠到一塊兒吃飯。霍司野雖不失禮數,但從來都是興致缺缺,飯桌上人姑娘即便對他有意,也頂不住長時間的剃頭挑子一頭熱,最後隻能偃旗息鼓退下來。
霍司野也從沒在他們麵前提過哪個女孩子。
但今日秦聞問,那天給蘇小姐送到家樓下沒?
他說送到了,談話本該到此結束,但他偏偏又加了一句,她住我對麵。
就是這句,讓陸嚴明確認了秦聞的猜測。
在他眼裡,霍司野做事向來乾脆利落,絕無一句多言。
若他對這姑娘無意,絕對不會在下麵畫蛇添足加一句——住我對麵。
於是秦聞接住他的話,說,“哦,這麼近,要不喊她過來一起吃?”
他聳聳肩,“隨便。”
嗯,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