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2 / 2)

故人江海彆 多多鴨 5097 字 2個月前

若是今上遲遲不為太子過繼,隻怕才是動了異位儲君之心。說起來,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三皇子比太子足足小上五六歲,已經有了四子六女。

隻是,不知大姐現在處境如何?

操心這事情的,自然不是隻有一個小小顧瑜。

何家前院的大書房,位於單獨的一個大院中,正房五間屋,形製闊大,飛簷深遠,且為著防潮,做了更高的台階,遠遠望去,很是氣派。

這裡隻有何禎一人辦公使用,其他人出入,都需通報核查後方可進入。院外的倒座中,還養著戴刀侍衛。

今日何禎召了二子何遷,談漕運之事,說完一段,突然話鋒一轉:“今日紀亭來過了。想必,你知道他為何來的吧?”

何遷額上微微出了汗,他當然知道。

因著紀亭此人,文人做派十足,且自詡清流,從來不肯攪和他們的事情。他便和三弟何遜做了個套。沒想到,那幾個派去紀府刺殺的人,莫名其妙,死在陋巷中,鬨得沸沸揚揚。

“你們這兩個小畜生,竟如此大膽。”何禎麵色冰寒,一把將茶杯摜在地上。

何遷趕緊跪下,申辯道:“父親,勿要動怒。紀亭此人,若是不能為我們所用,終究是麻煩。”

這幾年,周雲旃一直在查海禁之事,晉陽王猜測,他想向東海諸海盜用兵。

晉陽王本想,借著打撈起江沅遺物的機會,吊著周雲旃上鉤,再找個偏僻處殺了他,偽裝山匪流民即可。

沒想到,何遷假借無法尋到金石大家為名,拜托紀亭找人修複,又讓那位金石師傅無意中透露手鐲的來曆。紀亭果然上當,修書一封告知周雲旃。

“你這鼠目寸光的畜生。”何禎冷冷道:“廢了這麼大力氣,首要是除了周雲旃,結果你們為了區區紀亭,居然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

周雲旃擅自離開駐守的太原,因而幾乎沒有帶護衛。何家的死士,若是在郊外山野,一擁而上,雙拳難敵四手,定能結果了他。但在紀府動手,何遷不敢太過放肆,隻派出了三人。更何況,私心裡,何遜跟紀崇交好,他更想借此機會,讓紀亭倒向自己,以後在蘇州,行事更便利些。

“現下既然已經鬨開了,紀亭又以匪盜結案,想必也不會出賣我們。”何遷低頭跪著,用袖口擦了擦汗。

“紀亭倒是識相。他說周雲旃那晚,在祥蔭閣包間買醉,殺手在紀府撲空後去了閣中刺殺,後被反殺。周雲旃懷疑紀亭向人出賣了他的行蹤,大怒離去。因著這手鐲從你們手上出去的,紀亭也猜到了王爺那裡,隻說讓我為他美言,務必求王爺保下他。”何禎冷笑一聲,又道:“若是王爺怪罪,我隻能提了你這小畜生的頭去見。滾吧。”

看著何遷跌跌撞撞的出了門,何禎微微歎了口氣。

他的長子聰慧過人,可惜幼時有疾,雖訪遍名醫,仍然落下病根,時時發病,難以主事。剩下兩個兒子,一個愚鈍一個莽撞。這份家業,不知會不會敗在他們手裡。

他也曾經想過,給最小的女兒萱娘招婿。一個資質極佳的女婿,想來可以擔起一部分責任。但是一番思量,還是決定將女兒嫁入徐家。

徐殊正這個老頭,為官四十年,是個滴水不漏的老狐狸,屹立官場不倒,兒女親家,均是京中高門大戶。

這次,王爺傳信,要他誅殺周雲旃,他有些心驚。私心裡,他不想與燕國公府這樣繁衍近百年的簪纓世家為敵,但是,若是周雲旃真的在查海禁,他的身家性命都岌岌可危。此時,也顧不上徐家和燕國公府的姻親關係了。

何禎打開桌上的隻一紅木盒子,裡頭整整齊齊,碼著三十萬兩銀票。每年,他都會準備這些銀票,送入宮中,供給何淑妃。

如今,若無王爺的支持,若是晟王最終不能榮登大寶,隻怕何家,會死無葬身之地。

三月初八一轉眼就到了。這天,整個紀府所在的平陽坊,都張燈結彩,紅綢障路,迎著新娘子進了紀府。

顧瑜一個人呆在臥雲閣中,她不想去湊熱鬨,隻聽著外頭劈裡啪啦的鞭炮聲。

她微微有些出神,想起她自己嫁入燕國公府的那一日,那時,她是何等的歡欣,以為人生所有的圓滿,都在那一刻。

第二日一早,新人拜見尊長,見過各位親戚。顧家和黎家姊妹都是客居,因此隻是侍立在紀夫人身後。

顧瑜原本以為柳政那嚴肅板正的樣子,養出來的女兒應是端莊嚴謹的形貌。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