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十點,黎羚一邊打開視頻網站,一邊暗暗期待挑剔的9787532754335被她的演技折服,從此由爹味粉轉型為事業粉。
奇怪的是,她找遍全網,也沒有找到播放地址。昨天還熱騰騰的新劇,今天就變成飄蕩在互聯網的賽博幽靈。
二手鼠標不斷地發出令人不安的哢噠聲,黎羚盯著電腦的眼睛一眨不眨,因為太過用力,已經脹痛到要流淚。
“停播了。”電話對麵,經紀人用一種接近於宣判死刑的語氣告知她。
“為什麼?”
“秦易出事了。”
一個小時前,這位人氣小生被曝出大量駭人聽聞的私生活醜聞,作品全網下線。
經紀人絮絮叨叨說了很多。黎羚住在一棟老小區裡,房子的隔音不佳,聽電話的同時,樓上的鄰居不知為什麼一直在拖桌子。
木頭在地板上拖動,一下又一下,發出了沉悶而刺耳的聲響,像很鈍的刀子割破皮膚,卻流不出血。這種無處安放的鈍痛,讓電話另一端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微弱,好似漸漸從畫麵裡淡出的背景音。
黎羚在原地站了許久才意識過來:她演的屍體不會複活了,她等的重頭戲更不會再來。
“……好吧。”她低聲說。
手機頁麵還停留在和9787532754335的私信。
他們的對話終止於那句“確實”,可能也再難有後續。
她永遠無法向對方證明,其實自己能演的,不僅是一具穿太少的屍體。
黎羚突然有些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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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黎羚下樓倒垃圾,被一群記者圍住。
她素顏,眼皮微腫,穿著一套草莓熊睡衣,沒睡醒的頭發翹得亂七八糟。
烏泱泱一堆鏡頭對準她,肆無忌憚地懟著她的臉狂拍,接著一遝不堪入目的照片被遞到眼前。
秦易摟著濃妝豔抹的脫.衣舞娘,鯰魚一樣地噘嘴吻對方的臉。夜店的豔燈像廉價的顏料,肆意潑了他整頭整身。
他幾乎不著寸縷,渾身上下被剝得隻剩一條豹紋內褲。赤著的上半身被照出油膩的光澤,小腹累贅的脂肪疊成一圈圈褶皺,直視鏡頭的瞳孔也反射出怪異的紅光,像黑夜裡閃閃發亮的昆蟲。
黎羚想起劇組拍戲時,有一場戲需要男主角脫掉上衣,秦易卻忸忸怩怩,怎麼都不肯配合,導演隻好暴跳如雷地同意他找替身。
彼此她在刺骨的冰水裡泡著,仰著脖子望著岸上的人進行這場漫長的爭吵,每一秒鐘都身如刀割。沒人對她說一句,你先上來吧。
原來她之所以無法上岸,隻是因為秦易羞於在鏡頭前展示自己的肚腩。
記者們見她盯著照片發呆,更加興奮,長槍短炮殺到她臉上來,爭先恐後地問她怎麼看待秦易的醜聞。
黎羚說:“我建議他注意一下身材管理。”
記者們發出哄堂大笑。
雖然不知道這句話哪裡好笑,黎羚還是抓住機會,從人群的空隙裡鑽出去,頭也不回地跑進昏暗的單元樓。
鐵門在身邊砸出哐啷一聲巨響,一直俯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