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行止有些想念蘇邪雪變出來溫暖的床鋪了。再看靳楊,抱著一堆破爛,靠在樹墩子上打著哈欠。在這個詭異的村子裡,誰也不敢輕易睡著。
靳楊白天不信邪,非要過去試試,結果繞了一圈還是繞回原地了。倆人餓得饑腸轆轆,溫行止不由自主望著水邊棲息的幾隻烏鴉。
很顯然蘇邪雪的做法的完全合理的,餓肚子的時候誰還管它晦不晦氣,何況他是一隻特彆愛吃烤雞、也容易餓的狐狸。
溫行止又不由自主摸了摸脖子上深陷下去的牙印,可想而知下口有多狠。
靳楊冷哼一聲,“妖終究是妖。”
卻在此時,一個陌生男子聲音自黑暗中傳來。那人語氣隨意,卻又不曾怠慢。所用敬語,亦不曾見其敬意。
“閣下好興致,夜半鳴蟬時分,喚在下來這等偏僻詭譎之地。”
溫行止和靳楊倏然站了起來,環顧四周。
“暮夜,好久不見……彆來無恙。”溫行止站了起來,無奈歎息一聲,道。
暮夜一身玄衣,鴉羽色長發用一根青色絲帶綰起,麵若玉冠,似笑非笑,拇指輕撫過腰間骨鞭。
“溫華公子喚在下來,單隻是為了敘舊?”半晌,暮夜緩緩道。
“不是,”溫行止早已習慣了他的語氣,並不以為意,將發生的事情陳述一遍,然後認真地看著他,道,“想問暮夜先生,這口井裡有什麼?”
“閣下以為裡麵有什麼?”暮夜不答反問,唇角掛著矜持的笑意。
溫行止:“……”
“這人怎麼裝腔作勢的。”這裡好像沒靳楊什麼事,靳楊便撓了撓腦袋,繼續蹲到一邊。
溫行止一怔,想起了幻雪宮其餘公子對暮夜的評價:“此人多智近妖,切忌交淺言深。”
溫行止與暮夜雙雙對望,暮夜眉睫微彎。
“我和靳楊本在探討,打算下井去看看。”溫行止開口道,話音未落,暮夜做出邀請姿勢:“事不宜遲,閣下請便。”
那語氣,好像迫不及待,溫行止毫不懷疑,暮夜有把她扔進去的想法。
“但是,”溫行止離井口遠了些,加重語氣,“我在說重點呢,暮夜先生。”
暮夜碧瞳幽幽,擦拭骨鞭。
“……”溫行止無力,接著道,“當初約好,煙花為信,暮夜先生會幫我一個忙。”
“所以呢?”暮夜挑眉,朝著她笑。
“這人沒法子好好交流是吧。”靳楊低聲道了句。許是暮夜氣場過強,驕傲如靳楊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
“暮夜先生一個人來的?”溫行止突然問。
“嗯?”暮夜輕笑出聲。
“那就得罪了。”溫行止使了個眼色,“靳楊,上!按住他!”
靳楊一時沒反應過來,“誒?”
暮夜聞言輕點足尖,後撤數步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