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上輩子她最後的半年也都是這麼過的,知道吃什麼能夠讓自己沒有那麼難受,就按照那個時候的來就是了。
其實那個時候,她的日子過得很慘。鳳妧那個時候已經入宮,她因為惹怒了宣袚被他直接關進了冷宮,雖然說還沒有廢後,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她多半是爬不起來了。
就算是有機會,她這種病怏怏的身子也根本抓不住。
說實話,那個時候她看著已經很嚇人,瘦弱得基本跟個死人差不多了。
人一失勢,就容易被怠慢。
她那個時候在冷宮裡,吃得相當簡樸,病人要的大補之物一概沒有,送來的飯食分量很少不說,而且偏偏都是些清淡家常的野菜。
誰料她原本在鳳棲宮住著的時候吃那些補藥都吃吐了也沒有能夠好轉,眼看著不行,吃了點兒這些野菜素食,居然又撐了幾個月,也算是運氣不錯,因禍得福了。
故此,她隨意跟項銳報了幾樣菜名,都是些家常野菜的名字,正好符合了項銳此番入宮用的民間來的金神醫的身份,也算是十分用心地替他打掩護了。
項銳雖然出身行伍,但是卻並不是那種有勇無謀的大老粗。馮婉一說這幾個菜的名字,他就明白了過來。看著馮婉的目光少不了又炙熱了幾分。
馮婉也不去管他,隻點了點頭,表情淡淡——不管如何,這個時候牽扯感情都不太好。哪怕他們兩個是被指過婚的,哪怕她有那麼一個瞬間,還真的覺得跟了他也挺不錯的……
打住,還是先辦正事兒要緊。
項銳見她沒有回應,心中頗有些受傷,但是很快又振作起來,繼續跑前跑後地忙活,隻為了她能舒服一點兒。
自從見到她起,他們兩個的配合就好像特彆有默契,哪怕是最開始,根本就不熟悉的時候,也常常有一種心有靈犀的感覺。
如果說之前還不能確定自己的心意,那麼這一次他對自己的心意已經無比清楚了。
不管是馮婉被扣在宮中,他擔憂得夜不能寐,還是她被景慧帝和宣袚兩個人強行從他身邊兒奪走,從他的未婚妻子變成了未來的太子妃,讓他怒發衝冠,差點兒做出失去理智的衝動之舉。
等到她在宮中病倒的消息傳來,他終於還是坐不住了。那種恐懼和無助的感覺,打從他出生就沒有過。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這一切的擔憂仿徨、憤怒悲傷,在見到她的那一刻都煙消雲散。隻要看著她,不管再困難的事,都好像不再是困難。
何況,她原本也有宰相之才。不但輕而易舉地發現了他計劃的漏洞,甚至還能完美地補上那些漏洞。
一想到方才她那些連珠妙語,他就忍住想要大聲讚歎,何謂知己,這就是了。
知己和發妻竟是一人,這簡直是人間最美好之事……
那個瞬間,項銳幾乎要化身詩人,文藝又浪漫,他看著馮婉,眼中灼熱的感情像是燃燒的火,但是言行舉止卻還是十分克製,默默將這一切感情都化為行動,至少先為她做一點兒小事。
等到完成這件大事,他一定會好好對她傾訴一番自己的情意和衷腸。
見到項銳依言去安排膳食,馮婉總算是鬆了口氣。她身體後仰,直接躺倒在床榻之上,隻覺得疲累之極,差點兒又要昏睡過去。
好在項銳很快又回來,見她如此,不免十分心痛,當即側身坐上了床榻,小心查看她的身體情況——他雖然沒有專門研究過醫術,但是好歹也是習武之人,對於人體經絡運行還是很清楚的。
馮婉任由他握著手查看脈象,半眯著眼睛幾乎要睡著。項銳看著她的脈象,臉色卻是愈發凝重了起來。
雖然說不是專業的醫者,但是馮婉這脈象感覺還是不太對勁兒。
與其說是生病或者說是中毒,倒不如說是……
想到那位可怕的長輩,項銳整個人都打了個寒顫。
如果有可能,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到她老人家,但是沒辦法,為了馮婉,他決定到時候一定親自去拜訪她老人家,求她給馮婉看看。
說不定,馮婉很快就能痊愈了。
馮婉沒多久還是沉沉睡了過去,到底還是沒有吃上項銳讓人準備的飯食。
清晨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還沒起身,就被嚇了一跳。
原來項銳就坐在她的床邊兒守了一夜。想來是一夜沒睡,兩隻眼睛紅的跟兔子似得,見到她醒來,項銳十分高興,當即上前握著她的手道:“婉兒你醒了,可感覺好些了麼?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身體有法子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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