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本就已經極其尖利刺耳,大聲叫嚷出來的內容更是惡毒之極。
什麼叫喪門星?
你才是喪門星,你們全家都是喪門星。
驟然被懟著臉辱罵,馮婉一下子心頭火起,抬手就想給這賊老婆子一巴掌。
雖然還沒看清楚人,但是光聽聲音馮婉就知道,這人是村裡那個神婆芳婆子。
這芳婆子是村長牛富貴的姐姐,春秀的姑媽。
如果說春秀是個攪事精,那麼這個芳婆子就是個攪屎棍——又老又醜還多作怪。
這位芳婆子仗著自己是村長的親姐姐,借著小時候大病一場的契機,做了神婆,終身未嫁,不事生產,隻一味裝神弄鬼,四處騙吃騙喝,不知道禍害了多少人家。
聽見她的聲音,馮婉心中愈發涼了半截,猜到這必然是自己還沒到的時間裡,葉老娘跟葉大伯情急之下找了芳婆子這個神婆來“跳大神”了。
那麼她若是要救人,必定就要采取點兒強硬措施了。
不如就先從打一巴掌開始?
反正不為彆的,就算是為這賊老婆子敢口無遮攔地辱罵她,那挨個耳光也不冤。
彆以為她不知道,自從知道了她爹早亡還恰好在她出生那天咽氣的事兒,這賊婆子已經在暗中編排了馮婉跟她娘幾次了。
無非就是她娘克夫、她克父,母女倆都是喪門星。
喪門星喪門星……抓著彆人的不幸大作文章,甚至以此敗壞苦主的聲譽,進一步傷害她們的身心,真可謂惡毒之極。
偏偏之前她都沒有敢當著馮婉和她娘的麵說,讓馮婉想要教訓也沒有機會——對於芳婆子這種活躍多年的老妖婆,你若不抓住她現行,她肯定能夠輕鬆脫身,甚至還能夠反咬一口。
她沒有膽子跟你正麵剛,但是就是會躲在暗處搞事,如同蛆蟲一樣,令人惡心,卻也無可奈何。
對她,馮婉也算是忍了多時了。
今天新仇舊恨一起湧上心頭,這巴掌簡直已經是勢在必行。
奈何她手剛剛抬起來,就打不下去了。
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麵前跑來了一個老婆婆,張開雙手將那老妖婆擋在了身後。
這老婆婆滿頭銀發,彎腰駝背,顫顫巍巍,連站都站不穩。但是卻無比堅決地擋在了馮婉的前麵,好像她才是那個要來作惡的妖魔鬼怪一樣。
這個腦子不清楚,好壞不分的老太太正是葉大娘的婆婆,年過七旬的葉老娘。
不是說她病得起不來床?
看她現在這個樣子,雖然不能說是健健康康,但是生活自理還是沒有什麼問題吧?
居然都還能“挺身而出”,護著那賊老婆子,怎麼看怎麼比為了給她生孫子躺在土炕上流血掙命的葉大娘還要健壯多了,可見正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馮婉暗自吐槽了幾句,雖然氣得要命,但是看著葉老娘那一陣風就能吹倒的模樣,這一巴掌暫時還是打不下去了。
不過沒關係,這個事兒她記下來了。
救人要緊,今兒就暫時不跟這個賊老婆子計較。
隻要這老妖婆不耽誤她救人,這個賬以後慢慢算。
想到這裡,馮婉冷冷道:“葉婆婆您老讓開,今兒看在您的麵子上,我不跟這賊老婆子計較,若是日後再讓我聽到這種話,可彆怪我不客氣。”
她這話一說,可謂是擲地有聲。
不光葉老娘不敢多話,便就是那芳婆子也不敢再多言。
畢竟,馮婉在村中一向“威名遠播”,沒有人懷疑她說到做不到。
自從帶著馮老娘搬來這牛家村之後,馮婉向來是個快意恩仇的形象——說得好聽點兒是眼裡不揉沙子,說得不好聽點兒,那就是,不服就是乾。
春秀為什麼那麼怕她,就是因為被她狠狠揍了一頓——馮婉的身體條件一直不錯,這輩子沒回鳳家,每日跟著馮大娘在村中務農,農活隨便乾,早就練出了一把子力氣。
加上前世她為了成為“最完美”皇後,接受了鳳家那幾年的魔鬼訓練,除了常規的東西之外,基礎的武學知識也涉獵了一點兒。
當然不可能跟傳奇故事中那樣,可以飛簷走壁,但是簡單的拳腳功夫,不管是防身,還是教訓不長眼的賊子,都是十分管用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打得它找不到回家的門。
這就是重生之後,馮婉的人生哲學。
要做鹹魚沒有問題,但是想要長久快樂地做一條幸福的鹹魚,首先還是要以必需的實力做基礎。
隻要一次性把這些膽敢招惹她的人都打服了,她就不信還有誰敢湊上來欺負人。
經過三年的時間,這些人早就已經認清了馮婉的實力,輕易是不敢招惹她的。
不要說春秀這些小角色了,便就是村長牛富貴,也不敢輕易找她們母女的不痛快。
沒想到相安無事了幾年,今兒居然全都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