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兄十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行了。都知道你憋得難受,等一等罷,不差這幾天了……畢竟你大哥已經出了那事兒,姑父也怕你再……”
他不提項銳的大哥還好,一提起他來,項銳立刻怒了。
隻聽得“哢嚓”一聲,旁邊兒的石頭斷牆又裂開了兩塊兒,表兄自知失言,隻得輕咳了一聲,道了歉,然後忙不迭地溜走了。
項銳的大哥,驚才絕豔的西襄侯世子,如同流星墜落在最為璀璨之時,這件事是他們一家子都不能言說的傷痛。
也是怪他,一時間有些沒過腦子,不小心觸碰到了,還是趕緊跑走,多探聽點兒消息彌補好了。
比如那位七皇子跟那鳳家的太太、姑娘那邊兒,看著就似乎很有意思的樣子。
還有,聽說那位鳳家的老太太,也往這邊兒來了。
也不知道這些人來這裡做什麼。
若不是為了項銳,那就是為了其他的事兒……
而根據他的情報,他們還真的好似不是為了項銳來的。
居然還真是為了彆人。
這個彆人,就是那位鄰居小姑娘了。
聽說是會鳳家獨門的祈禳舞步……這就有意思了。說不定這小姑娘也有什麼驚天大秘密,那麼看來,這探聽情報的事兒也不是那麼無聊嘛。
他一想到這個,不免又開心起來,當即就製定了接下來的打探計劃——那必須是三方同時進行。
反正他要腦子有腦子,要人手有人手,指望他那個腦子死板板的表弟,那是一輩子都不要想著把這些事兒弄清楚了。
若是這樣,那他那位大表弟不是白死了?
宣家這皇位,坐了一百年了,也該換人了。
他搖搖擺擺地將接下來的事兒安排妥當,便就轉身追上了宣袚一行,根本沒想到接下來會見證到怎麼神奇的時刻。
項銳對他表兄這些計劃根本一無所知。
雖然他父侯下達的是待命的命令,但他也不能閒著。接下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隻有馮婉,對這些風起雲湧根本是毫不關心。
鄰居似乎有什麼秘密事件在籌劃,那這跟她又有什麼關係?
宣袚跟鳳妧的感情進展似乎並不順利,這也雨她無瓜……如果連她主動回避退出這場“真假千金”的遊戲,他們的感情之路還會翻車,那就真的不能怪她了。
唯一讓她有些在意的,就是宣袚從昨晚開始的那詭異的表現。
對此,馮婉已經最好了最壞的打算——反正就是一句話,“死不承認”就行了。
什麼前世今生的,搞那麼複雜,還不是想要借此跟鳳家談條件?
虧得她還以為前世裡他跟鳳妧是真愛呢——現在看來,似乎這愛也不怎麼真啊。
真不愧是能夠乾翻百年世家鳳家的皇帝,這心思真的絕了——什麼真愛,真正的真愛,估計隻有他自己吧。
把前世今生的事兒捋一捋之後,馮婉愈發覺得心如明鏡。
她默默看了看天空,覺得上輩子真的是如夢似幻,要不是劇情搞鬼,這麼簡單明了的事實,她沒可能到臨死都沒想明白。
行吧,現在就是要再次強行把被她放飛的劇情再拉回去的意思?
彆以為你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把鳳家的人弄過來,本姑娘就會被你騙了。
還想玩兒強行降智那一套?
不好使了。
有本事再來啊?再來搞我啊!老娘讓你知道什麼叫做臉疼!
接連被這些莫名其妙找上門的事兒刺激,馮婉有些憤怒。
但發現雖然他們來勢洶洶,卻根本沒有啥實質性的殺傷力之後,她又有些無語,可能就是因著這樣,她飄了。
賊老天決定給她一個教訓,所以立刻就安排了一個重量級的人物出場了。
三天之後,就在馮婉覺得這事兒已經過去,差不多徹底安全了的時候,熟悉的馬車又出現在了她家門口。
這一次,從馬車上下來的,不是鳳妧,也不是邱氏,而是一個更加意想不到的人。
看著那人鶴發童顏、精神矍鑠的模樣,馮婉居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直到那人率先開口,主動招呼她的時候,馮婉才回過神來。
這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高高在上、充滿威儀,卻又奇異地讓人有種心甘情願地想要臣服和討好的尊貴感。
這人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地慈祥而冰冷,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永遠在計算世間一切事物的價值。
就是這個聲音、這種眼神,可以說是馮婉上輩子一生都沒能擺脫的夢魘。
她便就這樣看著馮婉,笑著問:“小姑娘,你家可是姓馮的?”
馮婉在這熟悉的聲音和目光中如墜冰窟,幾欲昏厥,但她還是成功穩住了自己,然後就再也控製不住心中的厭惡,冷冷道:“我們姓什麼,跟你又有什麼關係?”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粽子節快樂呀。記得吃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