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皇子給幾個女子下跪, 這簡直是件反常之極的事兒。
特彆是宣袚其人,最為高傲敏感,上輩子的時候, 他作為全書難追,這可是十分增添時髦值的人設特點——反正當時迷倒了很多人。
故此, 馮婉見他如此, 真是震驚得差點兒把手裡的茶碗給摔了。
邱氏跟她的反應差不多——隻不過邱氏沒馮婉那麼好的心理素質,一個控製住, 真的把茶碗給摔了。
瓷器清脆的破碎聲把馮大娘驚得繃直了身子, 很有點兒被嚇到的意思。就算不知道宣袚的真實身份, 但是見到這麼一個大男人啪嘰一下跪在麵前, 馮大娘還是被嚇了一跳。
再加上邱氏剛剛那摔茶碗的刺激,她手一抖, 也摔了。
因著她正在準備給邱氏斟茶, 她摔得是茶壺,並且為了搶救茶壺順便掀了桌子……
於是更加清脆的瓷器破碎聲還有馮大娘和邱氏此起彼伏的的驚呼聲響徹了整個包間兒——到了這個時候,馮婉倒是很慶幸方才為了能安安靜靜喝個茶,吃個點心,專門找了個包間兒了。
若是不然,定然會被整個酒樓的客人們圍觀的。
但就是這樣, 因著動靜實在太大,外頭還是有酒樓的夥計過來查看了。
可惜那夥計還沒進門, 就已經被宣袚的隨從給攔截住了。
“裡頭幾位太太姑娘沒事兒吧?”
“這就不勞您費心了——我們爺正同她們敘舊, 做好你們自己的事兒就是。”
因著要照顧馮大娘和邱氏,馮婉坐的位置離著門口最近,故此這交談的聲音雖然不甚大,但是她也勉強聽到了。
果然, 這家酒樓有問題——之前她見到這杏花春的名字,就感覺有些眼熟,但是直到方才,聽到宣袚那手下跟那活計說話,她才想起來,上輩子這酒樓可是個重要的場景。
好像是上輩子鳳妧回來京城之後,跟宣袚的第一次見麵就在這裡。
但是更加有意思的是,這個酒樓其實是宣袚當時最強大的競爭對手三皇子開的。
而且如同所有古早瑪麗蘇小言一樣,三皇子也是拜倒在鳳妧石榴裙下的炮灰之一——這年頭,男主女主如果不是萬人迷,沒有幾個炮灰女配男配為他們要死要活,那簡直就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古早小言世界裡的……
馮婉默默吐了個槽,然後就很快被耳畔的喧囂喚回了神智。
其實度過了最開始的慌亂之後,馮大娘跟邱氏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這兩位倒是很有意思,性子雖然迥然不同,但是居然有些互補的意思,邱氏因著皇子給她下跪六神無主的時候,馮大娘倒是因為無知而十分無畏,她一邊兒柔聲安撫了邱氏兩句,一邊兒直接上前一腳把宣袚給踹倒了……
邱氏嚇得愈發尖叫——這次卻是被馮大娘嚇得。
宣袚就算是再不得寵,那也是個皇子。馮大娘居然這麼直接動手,甚至是直接上腳,那簡直是大不敬,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她跟馮大娘雖然相處時間不算太長,但是相處得卻是十分融洽的,感情十分要好。再加上,她一直對著馮婉有種莫名的親切和熟悉感。故此肯定是不能眼看著馮大娘被降罪的。
但是她也不能直接戳穿宣袚的身份。
他原本就在那裡裝成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哥兒,很明顯就是不想暴露自己真實的身份——邱氏雖然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道人家,但是她好歹是邱家的嫡女、鳳家的媳婦,畢竟跟普通的婦人不同,至少這對大源朝內皇室風起雲湧現狀的敏銳度要比普通婦道人家高的多。
她不敢直接戳穿宣袚的身份,就是怕會破壞宣袚的計劃——萬一要是因此影響到大源皇位的更迭,更有甚者弄得大源朝大亂,那她可就算是千古罪人了。
這麼一想,她愈發束手束腳,根本沒有辦法開口道破宣袚的身份。
但是,若是不道破宣袚的身份,萬一馮大娘做出更加過分的事兒來怎麼辦?
畢竟馮大娘現在完全把宣袚當成是調\戲女兒馮婉的登徒子,那肯定不可能有什麼好臉色……沒看這都直接上腳踹了,若是不阻止她的話,那下次可能就要演變成流血事件了。
邱氏心急如焚,想要拉住馮大娘,卻根本沒有她力氣大。
而且她一上前,馮大娘為了保護她不被宣袚碰到,攻擊力愈發強悍,甚至還想著再上去補兩腳,嚇得邱氏愈發不知道如何是好,隻能連連呼喚馮婉的名字,讓她上去解圍了。
“婉姐兒快來啊,快拉住你阿娘,這七……七公子他,打不得啊。”
馮大娘一聽這話,愈發不樂意了,當即一邊兒努力掙脫邱氏的阻攔,一邊兒對著她教育起來:“我說邱氏妹子啊,你這性子就是太和軟了……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還要忍著讓著,我就偏不慣著他們,非當場打死不可……”
由於馮大娘的戰鬥力過於驚人,宣袚也有些愣怔。
不過很快地,他就回過神來。
麵對著馮大娘的暴躁攻擊,他卻是不慌不忙,甚至還有幾分楚楚可憐地就著馮大娘把他踹翻的姿勢趴在地上,眨著那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看向馮婉……那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要多魅惑有多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