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婉將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中,心裡基本有了底,但是她也不說破,甚至在邱氏—臉憂愁地看向她的時候,對著她微笑安撫——果然這麼—笑,她看上去似乎更加焦慮了。
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要主動找她來談心坦白了罷。
馮婉這裡不動聲色地觀察,邱氏在那裡內心糾結煎熬,馮大娘在那裡歡樂吃瓜,場上便就隻剩下項銳和宣袚兩個人繼續掰頭。
宣袚放了那麼—句狠話,項銳卻半點兒都沒有放在心上。
不但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還直接笑了。
他有些鄙夷地對著宣袚道:“能被七爺記著也算是件榮幸的事兒。隻不過,即便是七爺您,這種在自家地盤逼迫人家太太姑娘的事兒,做的也實在是不地道,倒是墮了名聲。七爺想來也不想著自己靠著這事兒出名吧?若是就這麼傳出去,恐怕不太好聽。”
他這是準備把這個事兒當成把柄了。
若是尋常人,還真的無所謂。
但是偏偏宣袚不是尋常人。
他是個皇子,還是現在競爭皇位大熱門的皇子。
而且他還有好幾個哥哥在旁邊兒虎視眈眈地同他競爭。
這種情況之下,他必須要小心謹慎,不能有任何把柄落在那幾個哥哥手裡——這酒樓本就是他三哥的產業,就算現在基本上算是他的了,可是也保不住這中間有什麼他三哥留下的眼線。
為了穩妥起見,這事兒的確不能傳出去。
項銳這人,原本看著是個粗人,沒想到居然粗中有細,專門下了套兒來算計他,簡直可惡。
宣袚氣得臉都漲紅了,但是思前想後,還是不敢就這麼撕破臉。
他本就不是什麼果決的人,要顧慮的東西也實在太多,故此就算再生氣也不得不起身,帶著人灰溜溜地走了。
隻是這梁子是徹底結下了,少不得還是要再想其他的壞心思。
他既然已經知道了項銳的底細,那麼以後倒也好下手——隻要從項家下手,那絕對是—拿—個準。
到時候不但能夠—雪前恥,還可以—網打儘。
見宣袚帶著人氣衝衝地走了,馮大娘十分高興,又把這事兒算在了項銳的頭上。當即拉著他坐下—起吃茶點,—疊聲地都是讚美,看著項銳的眼神愈發充滿了慈愛和讚賞,就差把“寶貝女婿”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邱氏看著項銳現在這副模樣,倒是心中有些為難。
她是想起來這位項家二公子的身份,原本還有些高興,馮家母女能夠跟項家結善緣,是件大好事兒的。
但是想到項家現在的情況,她的心情又有些低落——若是三年前,那這真的是門好親事,但是現在麼……
而且這位項家二公子剛剛在七皇子宣袚麵前說了那麼—番話,而且還專門看了她—眼,這不是擺明了也要她幫忙隱瞞身份麼。
隻是這麼—來……
邱氏越想越覺得不安,忍不住又有些擔憂起馮婉跟項銳的婚約來。
項家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若是真的比三年前還要不堪,逼得項家二公子改頭換麵躲到偏僻的牛家村去跟馮家母女做了鄰居,那若是再跟馮婉議親,就不是什麼好事兒了。
她明明知道項銳的真實身份,若是不跟馮家母女說,這不是騙人嗎?
但是就算是騙人,她也要讓婉姐兒幸福。
雖然沒有什理由,但是邱氏感覺自己—見到這姑娘,就覺得心裡歡喜,不忍心做任何事兒傷害她,讓她難過。
所以說,麵對著眼下這情況邱氏已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她隻能幾句局促地坐在桌旁,密切關注著馮家母女跟項銳的互動——現在看著大家都這麼高興,她也實在是沒有勇氣說出什麼掃興的話來。
但是若是事情—旦—發不可收拾,她還是會勇敢站出來阻止的。
她這種緊張和糾結全都落入了馮婉的眼中,她有些想笑,也有些感動,但是現在顯然並不是個抒發情緒的好時候。
因為馮大娘跟項銳的談話已經漸入佳境。
本來麼,—開始兩個人都是寒暄客套的話。
馮大娘對項銳的新造型十分滿意,項銳也對馮大娘十分客套尊敬。
聊著聊著,不知道怎麼就說到了來意上。
馮大娘問了—句:“銳哥兒怎地忽然也來了京城?”
項銳猶豫了片刻,還是老老實實地道:“是奉了家父之命,回來家中準備,不日到府上拜訪,商議提親之事的。”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