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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婉跟項銳商談好了這件事之後, 就趕回到了之前的房間。
西襄侯跟馮大娘還有邱氏正好也已經談得差不多了。
見到馮婉跟項銳回來,三個人都抬起頭看過來,神色雖然各異。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著探究和好奇——畢竟, 在他們看來,他們倆還是挺般配的。
偏偏這倆人是一個比一個穩重。
重新行禮坐下來之後, 馮婉沒有開口, 等著項銳先交代他們倆談話的結果。
其實,不管什麼結果, 都不太重要, 因為馮婉肯跟著回來, 那基本上也就已經說明了結果——她同意了。
項銳說的也正是這個意思。
一時間, 房中的氣氛十分熱烈。
西襄侯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從一開始就很看好馮婉。從馮婉一進門開始, 那彩虹屁就沒停過。
再說馮大娘, 那也是十分高興的。不過她高興歸高興,總歸還是有幾分理智在的。
她笑了一陣,就回過神來,開始跟西襄侯商討具體的細節問題了:
“侯爺,我有句話說。兩個孩子年紀都還不大,加上我們家婉丫頭又已經答應了鳳家要給她們家大姑娘做西席……您看咱們要不先給他們定親, 等到半年之後,再尋個好日子正式辦了事, 豈不是更好?”
這話一說, 西襄侯十分讚同,他連連點頭道:“還是親家母想的周到。這事兒就這麼辦。不過這定親宴也得好好辦一辦,不能委屈了婉姐兒。”
這兩位在那裡自說自話,邱氏在一旁乾著急, 但是就算她單方麵地宣布自己是馮婉的乾娘,也跟馮大娘情同姐妹,但是到底還是外人。
在這種大事兒上,隻有建議的份兒,根本就沒有什麼重要的發言權,更加不要說能夠左右整個事情的走向了。
她心中深深知道西襄侯一家子惹上了什麼麻煩,但是她也知道這一家子其實是滿門忠烈,隻是世道不公,運氣不太好罷了。
但是這事兒,並不是說人好就行的。
項家已經成了皇家的眼中釘肉中刺,若是馮婉真的嫁進了項家,那可就成了一條線上的螞蚱,很容易就被連累的。
理智上,她覺得應該勸阻這門親事,感情上,她又覺得其實項銳真的算是馮婉的良配。
這種糾結的性子,讓邱氏著急得不行,還是馮婉看不下去,尋了個由頭將邱氏請到了外麵單獨說話,這才解救了她的窘境。
出了門後,馮婉便對著邱氏道:“夫人可是有什麼話要同我說?”
到了這個時候,邱氏倒也不糾結了,她居然將自己知道的全部事兒都跟馮婉和盤托出——這在她來說,簡直有些不可思議,畢竟,她這輩子,甚至是上輩子,都不是這麼能夠清楚直接的表達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人。
青年守寡,又深處在鳳家那麼個地方,早就讓她失去了表達自己真實想法的能力。
但是看著馮婉那張年輕漂亮,偏偏穩重沉靜的臉,她忽然就有了傾訴的欲\望和勇氣——如果是她的話,自己什麼都能說。
帶著這樣奇怪的心情,邱氏把什麼都說了。
雖然說其中大部分都是馮婉知道的事兒,但是邱氏這份心意還是很讓馮婉感動。
不過感動的同時,她還有一份小小的疑惑,那就是為什麼這話,剛剛她不在裡頭,當著西襄侯和馮大娘的麵兒說。
既然邱氏已經這麼直白坦率,馮婉便也索性將這個問題問了出來。
邱氏苦笑道:“你阿娘對銳哥兒和項家都挺滿意,我實在不忍心說這些讓她不安難過——再說,這些事兒,也不過隻是道聽途說,倘或又不準的,也未可知。故此方才不便多言。”
她這麼一說,馮婉就明白了。
合著這話,她自己都沒有什麼自信心是真相還是傳言啊。
但是就算是這樣,也非得要讓她知道,可見這位生母是真的很關心她了——明明這輩子邱氏根本就不知道,馮婉才是她的親生女兒,但是這種日益濃厚的感情,簡直就讓馮婉疑惑起是不是真的有所謂的“母女連心”了。
她微微感歎了片刻,便就真心地對邱氏表示了感謝,然後安撫了她兩句,就帶著她回到了房中。
裡頭關於馮婉和項銳婚事的討論也差不多到了尾聲。
見到邱氏跟馮婉回來,西襄侯和馮大娘都很好奇她們倆又去說了什麼,這次倒是馮婉出麵將場麵圓了過去了。
當然,馮大娘對此是深信不疑,不過西襄侯麼,雖然隻是微笑著什麼都沒有說,但是馮婉也看出來了,他是一個字兒都不信。
但是這也並沒有什麼關係,大家不過就是個合作關係,這段時間相安無事便好。
之前項銳已經把項家的情況說了個差不多,故此馮婉其實也知道他們要她跟項銳成親的目的——不過還是個“護身符”罷了。
老皇帝現在對項家還不放心,覺得項銳還在逃,西襄侯一脈還有東山再起的能力,故此總想著找點兒茬。
但是若是現在爆出來項銳是流落民間,喪失了戰力,還愛上了個民女,那就不一樣了。
這相當於是完全放棄了跟其他世家結盟的資格——畢竟那些世家貴女們,沒有誰願意嫁個二婚的。特彆是一婚是個鄉野村姑的情況下。
靠項銳長得帥這點吸引世家貴女們願意下嫁聯姻這條路也被堵死了,老皇帝就算是還不放心,但是也沒有什麼機會插手項家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