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氏如此熱情洋溢,馮婉當然也不好拒絕。
她客客氣氣地問了一句“大太太安”,然後就走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兒。
至於宣袚,她隻是不鹹不淡地對著他行了個禮,連話都懶得多說,鳳妧那兒就更加不用說了,連禮都不用行——反正她也早就看著馮婉不順眼了,又是平輩,點個頭算作打個招呼完事兒。
鳳妧的心思原本也沒在這個上麵,故此居然也破天荒沒有在這個上麵挑馮婉的理,而是繼續一臉花癡狀地看著宣袚——基本上有宣袚的地方,她都會如此,不過看著近來這症狀似乎更加嚴重了而已。
馮婉懶得理會這對男女這種主角之間的“神仙愛情”,然而鳳妧雖然沒有作妖,但是有宣袚在的地方又怎麼可能會不生事端。
宣袚笑著對馮婉回了個禮,然後揶揄道:“怎麼婉兒妹妹對我這麼冷淡,莫非還是在生我的氣。”
到了這個時候,馮婉才轉過頭去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右腿和左手都包裹著白色的紗布,居然是個骨折的意思——難道說就是昨日她暗算後摔傷的,不至於吧,那地方那麼小,他這個身形,想要完全摔倒都很是困難,怎麼能夠搞得這麼嚴重呢?
看到馮婉的目光,宣袚更加得意,他故意哀歎道:“婉兒妹妹可也是心疼我這傷?”
一邊兒正在發花癡的鳳妧聽到這話,霍然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看向了馮婉,似乎馮婉是個要搶她老公的壞女人。
馮婉無奈地歎了口氣,平靜道:“七殿下又在說笑了。我與殿下並不相熟,殿下既然身體有恙,就該好好休養才是,自然有妥帖人照顧殿下,並不需要我這外人插手。”
宣袚歎息著道:“婉兒妹妹果然狠心,明明如此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狠心的話來,實在是太叫我傷心了。”
他越說越離譜,讓馮婉簡直不想再多說,甚至想要直接就這麼拂袖而去,好在邱氏適時開口,阻止了她。
她一邊兒握住了馮婉的手,一邊兒對著宣袚道:
“請七殿下慎言,此處到底是宮中,七殿下又貴為皇子,更應該謹言慎行,不要說出這種讓人困擾的話來才是。”
她這話一說,饒是宣袚也不得不正色致歉,還要挽尊一般說自己是“無心玩笑”。
邱氏做出一副長輩的莊嚴模樣,並不十分理會他的嬉皮笑臉,果然片刻之後宣袚就隻能收斂了許多,不敢再如同方才那樣不正經,亂開玩笑了。
這開場的寒暄都不是很順利,但是好歹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馮婉這才有機會對著邱氏道:“不知大太太叫我來何事?”
雖然說,派去傳話的嬤嬤說的是邱氏身體有恙,但是馮婉一來就看到邱氏這麼精神地坐在中間,顯然有恙什麼的,都是瞎說了。
不過也就是一種借口罷了。
這種借口也十分好理解,有鳳皇後在,所有的事兒都會被安排得妥妥帖帖,還有什麼比“稱病”更好的留下邱氏在宮中小住的借口呢。
但是看破不能說破,特彆是在經過那一番剖白之後,就更是如此了。
馮婉也不提這個茬兒,直接問起了要自己來乾什麼。果然邱氏自己主動道:“原本今日求了皇後娘娘的恩典入宮,是來探望你同妧兒的。不想早上心急出門,略貪了些涼,舊疾有些發作的意思。皇後娘娘仁慈,當即請了禦醫來看,不放心就這麼讓我回去,要我在這宮內略住幾日再走。”
她這麼說,就是在背台詞了——而且一看就是鳳皇後幫她想好的台詞。
邱氏的身體確有些不好——正所謂“過悲傷肺”,早年鳳家大爺一病沒了,她悲傷過度,落下了點兒肺病的底子。後來長久憂心,過於勞累,有有些心疾。
好在她舊日身體底子還不錯,雖然有肺病和心疾,但也並不算太嚴重,平日裡身上也總是帶著藥,故此一直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