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薛巒方才對那些人動了手?
想到這裡,馮婉悄悄起身,正想打開房門,卻不料恰好遇到香雪進來,差點兒撞上。
馮婉這才發現,香雪似乎很是疲倦,但是看著也沒有什麼中毒或者是生病的跡象。
她心中忽然一動,已經大概明白了自己之前那是怎麼了。
剛剛薛巒在的時候,她主要聽他說外頭的情況了。自己這邊兒的事兒,那當然就是報喜不報憂了。所以什麼生病啦,不舒服的事兒,她是一句都沒有提的。
因著她從始至終的表現也很正常,薛巒就直接自動理解成了她好好的,根本就沒有病。
說什麼病危之類的,那純粹就是宣袚的計策——攻心計,明明知道馮婉是項銳的婚約對象,還要強娶是一計,明明知道項銳十分在乎馮婉,還要謊稱她重病不治,擾亂他的心誌,這是第二計。
兩計連環,真的是害得項銳節節敗退,直接中招。
想起自家表弟,薛巒心中忍不住歎息,也不知道人有事沒事,但是這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勁兒,好像也挺不錯的。
他這一次沒有提帶走馮婉的事兒。
確定了馮婉安全之後,他就趕緊離開了。
宣袚那瘋子,將人藏到這麼一個小地方,害得他找了許久,還差點兒被抓到,自己能夠脫身就很是艱難了,更加不要說是帶個沒有什麼武功的人一起走了。
那就大概率是兩個人都走不了了。
這點兒道理他還是想得明白的,故此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浪費時間,跟馮婉說了一句保重就走了。
現在他們那邊兒戰事正吃緊,加上項銳失蹤了,他以後估計也沒有什麼機會總來了。
按下薛巒這邊兒不提。隻說馮婉見到香雪居然好端端地站在了自己麵前,根本沒有什麼中毒或是生病的跡象,心裡就有些疑惑。但是同時也鬆了一口氣。
這樣就不用費心掩飾什麼了。
畢竟,薛巒剛剛在她房中的時間雖然不太久,可是到底是有那麼不短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裡,要瞞住整個宮殿內外的人,其實是很難的。
現在想想,之前項銳來了也是一樣的。
他們這些人既上過戰場,也混過江湖,想必手中有些特殊的手段,可以讓人暫時“安靜”下來,但是又不會讓人發覺的法子。
怎麼看怎麼覺得,她最近這段時間的問題,就是受了類似東西影響的緣故。
這麼一想,倒是感覺以後會多一個解決的方法了。
馮婉隨意用起夜的理由將香雪搪塞了過去,借著出門的機會看了一眼,果然見到那些護衛們也是一臉懵懂的樣子——那就是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兒的眼神了。
馮婉心中稍安,就回房中重新上床睡覺了。
一夜無話。
次日一起來,就見到宣袚一臉興奮地走進來道:
“婉兒,我有件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訴你。”
見到馮婉有些愛理不理地,他也不著惱,隻是笑著道:“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放心吧,今兒過了,你就再也不會難受了。”
他說完就一五一十地把他所謂的驚喜跟馮婉說了,原來那天那個年輕的太醫出去,還真的找到了一個所謂的民間的名醫來。
與其說是名醫,還不如說是個俠士。
馮婉聽著宣袚在那裡吹噓,隻覺得尷尬無比。但是她也知道,隻要是宣袚決定的事兒,她也沒有什麼辦法反抗,隻能被迫沉默著忍受。
宣袚倒是很有些興高采烈,直接就讓人給馮婉收拾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後就安排那個所謂的民間神醫覲見。
果然沒多久,就從外頭進來一個穿著風格很是江湖的男子來。
一見到他的眼睛,馮婉的心跳就加速了。
不過她卻佯裝鎮定道:“七皇子殿下又來拿我取笑了……這位先生,根本就不像是名醫的樣子啊。”
宣袚笑道:“人不可貌相,婉兒你且安心,讓他試一試吧。”
馮婉這才勉為其難地伸出了手來,那人也不多言,上來就按在她的脈搏上診治了起來。
那個人的手指纖長有力,手掌上有薄薄的繭子,很明顯是習武之人,而且是個很厲害的人。
他兀自在那裡凝神診脈,好像完全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馮婉卻隻覺得心臟狂跳,幾乎要跳出胸膛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放下了手:“能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