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想著蓋個小院子,先住著,到時候孩子們成家娶親,再添幾間房就是。如今她和元海都有收入,單她一人,半年的光景就拿了十兩銀子的工錢,另外還得了二兩銀子的紅包,據梅娘說,這是年終獎。
她太喜歡這什麼年終獎了。
大夥兒都高興得不得了,沒人見過梅娘那麼大方的東家了。儘管梅娘說這是鎮子大東家給她們發的,但是大夥兒都不信。鎮子那麼多的大東家怎麼不發,就單單她們有。
光是想想,她心裡就美得冒泡。
李金富管著莊稼,他想著明年學點木工手藝,閒暇時到周家的作坊做點零工,這樣兩不耽誤。
不一會鍋裡的水就熱了,她舀了一壺水留著喝,鍋裡剩下的就弄點麵疙瘩,這樣省便點,免得一會子婆婆又要來滅火了。
年底的毛衣也交了貨,織婦們都留了些毛線,有空在家裡織,待明年再結算。
學堂裡也放了假,元林整日待在家裡,也沒了讀書的勁頭了。這小子是有點長進,但是先生說他不夠用功。
元喜也不用上山種藥材了,兩小子整日在家乾仗。這是最讓她操心的事了,她想著青蓮姐倆也在家歇著,得讓哥倆跟著她們學點什麼。
正想著事,後麵突然想起一聲兒,驚得她挑麵糊的木勺子差點掉進了鍋裡。
“大娘,弄什麼好吃的?”元珍聞著香湊過來瞧,見鍋裡浮著黃色的麵疙瘩,王氏正往裡麵撒了一把酸菜,看著挺開胃的。
如今她家都是她奶做飯,那個滋味真不好說,要麼太鹹,要麼太淡。總之像是故意跟他們過不去似的,這話是錢氏說的。
王氏也不言語,實在不喜這好吃懶做的丫頭。
“大娘,你家的麵疙瘩怎麼是黃色的,裡麵加了不少雞蛋吧?”元珍厚臉皮地吸了一鼻子。
“我們哪來的雞蛋啊?”王氏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分家時除了兩間房,欄裡的豬雞窩裡的雞通通沒她家的份兒。
那不過是摻了點玉米麵而已。
“買呀。”元珍摸摸自己的肚子,天冷餓得更快了,要等她奶的早食,起碼還得一個時辰。
“大娘,我聽說你們發了不少工錢,吃個雞蛋算得了什麼?”
“我們就是發再多的工錢,也比不過你娘賺的。”王氏餘光瞧見她婆婆正看著這邊,“昨個我隔著門都聞到你房裡的紅棗糕大香味,害得你大娘直流口水啊。”
“哪有啊。”
元珍下意識地瞥了眼灶門口,正對上了羅氏冒著怒氣的眼光,慌忙道:“是你搞錯了,哪來的什麼紅棗糕。”
說著,她正要離開王氏,再聊下去要出亂子了。
“我現在才明白過來,你娘為什麼著急把我們分了出來。”可是王氏哪裡放過她,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這丫頭挑完事就想走,沒門。
“你娘如今可是東家,賺了有五十兩銀子吧,你大娘我一輩子也賺不了這麼多。可把我眼紅得整宿整宿地睡不著啊。”王氏低著頭,故意放低聲音道。
由於王氏家的小灶棚子正靠著院子門口這邊,剛才的那一番話正被門口進來的幾個婦人聽見了。
芸娘的前妯娌小劉氏領著頭,後麵跟著三個婦人,這幾位都是錢氏手下的織婦。
“你娘也忒貪心了,賺了那麼多,也不給我們發個紅包。”小劉氏道,她可是領了劉氏的令,今個不吵到發紅包就不回去,他們家還得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