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伯瞧著錢氏惺惺作態的樣子,沒有應聲,抱著小四繼續走著。
“袁師傅,我是梅娘的妯娌呀。”錢氏緊跟他們,湊近了道,“這倆孩子可是有著血親呢。”
錢氏盯著正趴袁伯肩膀的小四,招了招手,“四兒,這可是你嫡親的堂弟呢。”
這娘們竟然跟個不足一歲的娃娃套近乎,真是可笑。袁伯拍了拍小四的背,見前麵有不少人過來,他放慢了腳步。
他倒要看看這娘們是如何厚臉皮的。
而此時的錢氏已經把小四誇上了天,並扯上了懷裡的小兒子,“瞧這兩孩子,都聊上了,親的就是親的。”
“嘎嘎,嘎嘎……”小四朝著錢氏母子學鴨叫。
袁伯忍不住“噗嗤”一聲笑,眼前這母子倆可不就是一對鴨子了麼,一直叫個不停。
錢氏不知其意,心裡卻惦記一事。
“袁師傅,您看鄉親們都跟著您種茶,能不能看在孩子們的份上,捎上我家。”
“隻要是入了份的,我一樣教。”袁伯道。
“可是,我家入不了份啊。”錢氏委屈個臉。
村裡的茶山並沒有她家的份兒,這事讓錢氏心裡憋屈。她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又找不到破綻。
起初李勇通知各家去祖祠開會,說的就是茶山的事兒,李金貴也去了,得知要交銀子入股,還有種種風險,他就沒舍得交銀子。
最重要的是兩口子去年做毛衣生意小賺了一筆,這錢與其投入到三年內毫無收成的茶葉上,好不如投到毛衣上去劃算。
況且,三年後也未必有收益。
當在外忙活毛衣的錢氏回來後,得知他沒入茶葉的份子,大發雷霆。
“種茶這事也是梅娘挑頭的,她看準的事兒能有錯?”錢氏氣急道,“何況裡長和周家都摻和了,還出了大頭,跟在人家屁股後發財你都不會,你想氣死我啊。”
看著自個沒腦子的男人,跟她婆婆一個樣兒,錢氏突然覺得董梅那樣自個當家做主,是何等的快活。
她累死累活的在外頭賠笑臉,低聲下氣地求人合夥織毛衣,而家裡的男人竟然這麼不頂事兒。還有那整日哭喪著臉、裝瘸躲懶的婆婆,叫她越來越不舒坦。
“你怎麼這麼沒用啊!”
“老二家的,有你這麼跟爺們說話的?”
羅氏拄著拐杖,一跛一跛地從裡屋出來。自從腳被董梅的馬踏過後,她就借故不做事兒了。
她不做事,錢氏也不搭理她,更彆說幫她遞茶倒水了,這些都是老頭子伺候的。不過那些草藥倒是李金福弄來的,若不是李金福的草藥,她的腳怕是沒法子行走了。
她現在行走沒問題,生活也能自理,不過是跛了點。
“娘,您能走了?”錢氏朝羅氏抬了抬眼,“我還以為您往後離不開那床了呢。”
羅氏在堂屋正位上坐了下來,她抬了抬拐杖指著錢氏道:“你彆以為跟了那賤人就有好日子過?你要還是李家的媳婦兒,就彆跟她摻和在一起,否則……”
“娘,好漢不吃眼前虧啊。”錢氏收起了怒容,她知道羅氏又要抬出李金銘壓他們。
李金銘畢竟是秀才了,如今也在府城修學,不為彆的,就算是為了兒子元康,她還不想跟三房鬨掰了。將來他兒子求學趕考什麼的,也指著他李金銘幫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