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秋菊一般不會情緒外露。
“娘,我抱四妹去睡,您跟薑姨呆會子。”青蓮抱著哈欠連連的小四過來。
董梅起身,接過小四,“娘來吧。”
走著走著,懷裡的小四就睡著了,姐姐們都在家,她也湊熱鬨玩瘋了。董梅把小四放床上,見她大姐還杵著,小聲道:“你有話跟娘說?”
青蓮點點頭,在床邊的椅子坐了下來。
“學校的事?”董梅抬眼問道,一手輕柔地撫摸小四的背。
“學校挺好的,有薑姨在,我們都安心呢。”青蓮道,“就是家裡……娘您沒覺得哪裡不對嗎?”
見小四呼吸均勻,該是熟睡了,董梅拉下帳子,拿起油燈走到窗前的榻邊,“坐這兒,咱娘倆好久沒聊了。”
“蓮兒,你覺得哪裡不對勁?”董梅問道。
“娘,我這也不常住家裡,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青蓮轉過身子,一手撐在榻上,“我就是看袁爺爺不對勁,還有他跟顧爺爺之間像是有什麼事瞞著大家一樣。”
剛才飯桌上兩人互掐,看情形兩人就不像是剛認識不久的。
特彆是袁爺爺看她們姐妹幾個的眼神叫人生疑,青蓮道:“那眼神裡似乎有說不清的意味,不似單純的歡喜那麼簡單。”
董梅嘴角上揚,不知是這丫頭第六感作祟還是觀察力了得。
“娘,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見董梅一臉平靜,青蓮不禁問道。
“我跟你一樣,也僅是懷疑,不過……”董梅搖了搖頭,“你還記得娘以前說過的關於娘的身世嗎?”
“記得一點兒。”青蓮沉思片刻道,“有一次奶把我和二妹關在柴房一整天,待你日落回家後,衝進柴房發瘋似的抱著我們痛哭,哭著哭著就昏厥過去了。正好那日爹在家,否則我們怕是要吃更多的苦了。”
“爹一直守著你。”青蓮的聲音有些哽咽,“半夜你醒來後跟爹爹說了一些話我聽不大明白的話……”
至此,董梅心裡有些激動,但麵上不露。
她本是問去年跟她們以及大家說過的,她那要飯的爹不是親爹這碼事,哪裡曉得能從蓮兒這裡聽到些重要的線索。
“我說了什麼,你可還記得?”
窮人家的孩子早熟,當時五歲的青蓮已經懂得不少事,那晚的情形她記得很清楚,但是事後梅娘卻閉口不提。
青蓮沉浸在過往裡……
當時梅娘受驚後昏厥過去,一直到半夜,睜眼見到守候床邊的金水,她道:“相公,我也曾被關在柴房好幾日,吃的是餿飯,喝的根本沒有。剛才見孩子們驚恐卷縮的樣子,突然頭疼得厲害,我好像想起來當初被人抱走的情景。”
“既然疼,就彆想了。”金水憐惜道。
“不,我還是要跟你說說,我怕明個又忘記了。”梅娘道,“當時我應該比蓮兒大一點,模糊的印象裡到處都是人,都是花燈,像是元宵節。我記得我跟著一盞梅花燈走,走著走著就被人一把抱走了,還捂著我的嘴巴,但是我聽見有人在喊‘梅兒’,那就是我的小名兒。那聲音好似就在我耳邊,撕心裂肺的那種,我猜那定是我的家人。”
“你記得那是哪裡嗎?”金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