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接過陳招娣的話茬,道:“那倆公子我見過,都是正派人。畢竟他們的夫人都沒帶在身邊,時常來梅娘這兒吃個飯,歇息一晚也在理。”
她這話麵上沒什麼不妥,但一寡婦家的常客是男人,還是一雙,這是非肯定少不了。
“梅娘可真有本事。”一婦人捂著嘴,挑起丹鳳眼,一副豔羨的表情。
“喲,你這賤蹄子,騷勁兒上來了?”旁的婦人起哄道,“也不照照鏡子,你哪有梅娘那白皙的臉蛋,魅惑男人的楊柳腰喲。”
“你們這些個潑婦,蠢貨,沒教養的東西,竟然敢編排我家小姐。”袁伯老遠瞧見婦人紮堆,那氣氛就叫人生疑。他氣衝衝朝她們吼了一聲,撿起一樹枝,朝婦人們打去……
樹枝打到了外圍的幾個婦人,嚇得她們慌亂逃竄。
“打得好!”
汪氏本也是要去尋董梅的,眼瞧著袁伯甩出樹枝沒法子製止,好在沒傷著要害。
“一個個兒的閒得慌,家裡的米倉裝滿了?錢多得花不完了?還是那房梁百年不倒啊?”汪氏想抽人,咬牙道,“那房梁可是專砸心術不正的懶貨。”
汪氏在,她們也就不擔心袁伯會做什麼出格的事兒了,但是都被訓得耷拉著腦袋。
“袁師傅,您犯不著跟這些蠢婦一般見識。”汪氏轉身對著袁伯道,“您先回去,這些我自會處置。”
聽了汪氏的一頓罵,袁伯也稍冷靜了點兒。
他怒瞪村婦,真是一群可憐蟲啊,虧得小姐還總惦記著她們的窮日子,就該讓她們受一輩子窮。
“大妹子,你是小姐的乾娘,我信得過你。”袁伯道,“若是還讓我聽到那些不實之言,我定要拉了他們的舌頭!”
袁伯怒“吼”了一聲,轉身往董梅家去了。
這些蠢婦的事還是交給娘們處理,唉!小姐在這樣粗鄙的山村生活了十多年,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啊。
汪氏一個個指了過去,恨不得敲破她們的腦袋。她指著陳招娣和錢氏,這倆就是禍根。
“若不是瞧著咱們同村,剛才就叫袁師傅把你們打死得了!”汪氏道,“先不說彆的,那袁家在江南可是大戶人家,家裡不但有良田、茶山,還有當大官兒的,他就是失手打死你們個把人,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眾人沉默不語。
“大老遠的,他來到咱這窮山溝裡,為的什麼?”汪汪探頭瞅瞅攪事精們,“你們以為他是為了那點茶份子錢?”
眾人齊搖頭。
“這下明白了吧!”但凡她們多用點心在正途上,家裡也會多些進項,汪氏無奈搖頭。
“這全都是為了梅娘,因為梅娘是他袁家的小姐。否則他一個老管家怎會千裡迢迢來教你們種茶?你們得了梅娘的好,還昧著良心在這編排她!可真有你們的!”
“嬸子,我們沒有……就是聽她們聊聊的。”一婦人小聲辯解。
後麵又有幾人跟著道:“我們真沒有編排梅娘……”
“是她倆……”其中一人指著錢氏和陳招娣道,“對,都是她倆說的。”
眾人皆指著錢陳二人,陳招娣有些心虛,小聲嘟囔著彆人聽不見的話。而錢氏卻挺直了腰板,道:“我們也都是聽來了,不正跟大家聊著的麼。”
“聊什麼?”汪氏指著錢氏的鼻子問道,“聊妓院那點事?”